“没有……”顾筠之咬着牙，颤音说道。
别说是打，就算是骂，顾恺明都不舍得。
“你妹妹一出生就夭折，你对爷爷来说，不止是孙子，也是孙女……筠之，我疼你宠你，但不代表我可以无限制地纵容你。”
顾恺明长叹了一口气，想起早早夭折的那个小孙女，内心又无比惆怅。
顾筠之没有接话，身后的刺痛让他全身近乎麻木，他“滋”了一声，很轻，很快又陷入沉默。
这个时候，罗医生已经清理好伤口，准备涂碘酒。
“你想到处跑，想去搞什么调研，爷爷都不反对。你不愿意和梅家的千金结婚，不接受爷爷给你相亲，爷爷也没说什么。”
“可是，你以为爷爷这么惯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啊？筠之，爷爷只有你们两个孙儿，你姐姐不让我省心，你怎么也跟着她胡闹？你们要把我气死了，才甘心吗？”
顾恺明越说越激动，身侧的小学徒赶紧扶住他，扶他到一旁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下。
顾筠之听进了心里，也很难过，他知道他辜负了爷爷的期望。一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知是因为背上碘酒带来的刺痛，还是因为顾爷爷这番话给他带来了冲击。
许久，等到后背的伤让他麻木到，仿佛失去了知觉，他才张张发白的唇，忍着身上的颤抖说：“爷爷，我知道错了……您不要气坏了身子……”
“哎……你啊……永远只会说，我错了，我错了……什么时候你才会改？爷爷还能护你多少年……”
是呵，他的爷爷，已经年过八旬，还有多少时日，可以陪他？是他不争气，屡屡离经叛道，惹爷爷生气。
顾筠之这样想着，心下难受，似乎又听到顾爷爷说些什么，可不知为何，顾爷爷的声音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远，就像一阵风，过来了，又吹走了。
顾筠之只觉得眼前一阵白晃晃的光，便没了知觉。
*
顾筠之离开后的第二天，傅奶奶便开始活蹦乱跳起来，吵着傅爷爷，让他带她去看日出看日落看月亮，还要去看山看海。
傅爷爷一个头两个大，强烈拒绝其中一个“非法”请求，但是每天都起早早的，陪她去看日出，每个傍晚，又推着她去看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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