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胜惨笑一声说:“不错,我就是狗!你们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你们快点离开吧,再也不要回来,免得,免得耽误了我的前程!六年前的那场官司让我看透了,没有权势,人活着连狗都不如!”常三多彻底绝望了,问道:“你就不怕我把你这德行说出去,让天下人都唾骂你?”常胜一愣,看着父亲,良久才道:“你们和我不一样,你们是好人,你们不会逼我走上死路的。”常三多怒喝道:“罢了,你滚吧,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常胜不再说什么,迈步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回过头来望了一眼采矶,嘴动了两动,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的眼角抽动了几下,一滴泪珠差点滚落下来,他像是很怕让他们看出自己的难过,忙迈步离去。
采矶的眼中闪过一丝怀疑的目光来。她走到常三多身边说道:“舅,好生奇怪,我的眼睛告诉我令官已不是从前的令官,可这心怎么总觉着他还是从前的令官呢?”常三多看看外甥女,心里更可怜这个姑娘,他说道:“那是因为你想他太久了。”采矶摇摇头:“不,舅,不管他做出一副怎样让人痛恨的样子,可是他的眼神却还是从前的样子!舅,你没看出来,他一直想流泪?一个真正薄情寡义的人还会流眼泪吗?你看见他在绥州城外对百姓有多好,一个对百姓那么好的人,会对自己亲爹如此心狠?从绥州见到他开始,中间打了几个照面,他都不认咱们,今儿个怎么突然来了,来了就逼我们走,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这心里真有种不祥的感觉,是不是要出什么大事儿了?”
常三多一愣,听外甥女儿这么一说,也觉得事情越琢磨越蹊跷。二人商量了一番,决定暂不离开长安,再去找常胜问个究竟。心里有事,常三多的病也像是立马好了,他让采矶扶着在长安的大街找了两天,终天打听到了左屯卫翊府中郎将的宅第,他们弄了些绣品,带到府门前,从早到晚地吆喝了一天,府里的家院都被这叫卖声扰烦了,到了天快黑时,门“咯吱”一声,出来一个老仆人,打量二人一番,喝道:“喂!我说你们往别处叫卖罢。在我们这儿,只能是白吆喝。”
采矶问:“怎么,我们这针线活计做得不入眼吗?”仆人答道:“不是活计不好,是我们这府上没有女眷,这东西没人使唤呀!”采矶一愣,与常三多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异样的神情。常三多骂道:“原来这小子真是在骗咱们,什么娶了一房媳妇,他那都是为了轰咱们走呀!咱们得找他问个究竟!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说完,常三多抬腿就要往府门里闯,口口声声要见儿子常令官,仆人拦住他,说主人不叫什么常令官,叫常胜,是个孤儿,在世上没有什么亲戚,再说了,主人也不在家,进去也找不到他,他一向住在左屯卫军兵营里,很少回府中来。
常三多骂着离开这处宅子,带着外甥女向左屯卫军军营走去。他们曾去过那儿,道路很熟,很快就到了营门外两三里远的地方,可以瞧见营门上的大旗了。这时
常三多问道:“怎么这么慌慌张张的呀?出了什么事?”那撞人的汉子一脸惊慌地说道:“快跑吧,左屯卫军营里的兵闹起了哗变,今晚上长安城只怕要血流成河了!”采矶和常三多相对一视,脸色均是大变。
李世民坐在榻上,正在批阅文牍,批完一道呈文后对一旁的王德道:“你把这个转给太子,明儿个有十五万石粮食要运往绥州和并州,那可是二十几万人的两个月用度,万万不能大意,让常胜亲自带人押运!”王德小心翼翼地应道:“奴才这就去。”他拿着呈文正要出去,迎面和马宣良撞了个满怀。
马宣良急匆匆进来道:“皇上,不好了,左屯卫军营里出了乱子,士卒们哗变了,我在左屯卫军中的一个旧部冒死逃出大营,刚把信送到了兵部!”李世民吃了一惊,问:“哗变?是怎么引起的?”马宣良回答道:“据说是吃了霉米死了人引起众怒。士卒们已经围住了中军大帐,形势十分危急!”
李世民一脸怒气:“这个常胜,是怎么带的兵!”马宣良着急地说:“皇上,左屯卫军的老底子是旧东宫六率,只怕会有人借题发挥挑起旧怨呀!现在皇宫和东宫的侍卫加起来不过千把人,而左屯卫军有五千人,请皇上速速调兵平乱。”
李世民看了马宣良一眼,心想,调兵,现在到哪儿去调兵?城里其他各营的禁卫军都到北苑操练去了,这么远的路,等调回兵来,左屯卫军的乱兵岂不已经杀进宫了?他的嘴上却镇静地说:“这点小事有什么了不起,还用调兵?再说了,朕也不相信左屯卫军会哗变,朕这就去左屯卫军军营。”说着挣扎着起身要下床,脚刚落地就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马宣良要扶李世民,却被他一把推开,李世民道:“走开,朕让人扶过吗?朕自己能站起来!”说着,李世民手攀着墙艰难地站起,脚却怎么也往前迈不动步。李世民喊道:“马宣良,牵马来!”马宣良说:“皇上,臣还是去抬龙辇来吧。”李世民斥道:“荒唐,朕在军前什么时候坐过轿子?”马宣良挥泪走出了承庆殿牵来战马。
李世民以剑拄地站在宫中甬道前,李世民望着自己心爱的战马,艰难地拄着剑往前走去,脸上是痛苦的表情,汗水一滴滴滑落,那匹闪电驹走到主人身旁蹲了下来,李世民侧身慢慢地爬到了马背上。马儿站起,李世民一挥鞭,闪电驹向前走了几步。
李世民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娇柔的叫喊声:“父皇!”李世民拉住缰绳回过头来,是女儿安康站在承庆殿的回廊前。原来,她在花园里蹴了一阵鞠,累了,正准备来承庆殿找父皇嬉闹一阵儿。谁知过来一看,这一阵子一直卧床不起的父亲居然上了马,这让她着实诧异了一番。她有些不高兴地撅起了嘴:“父皇,你都能骑马了,怎么不来跟女儿蹴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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