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连刮了三天的西北风,渐渐停息下来。大河里立即结了冰,并且越来越厚实。鸭们没有了水面,就到处寻找。它们在冰上走不太稳,常常滑倒,样子很可笑。所有的船都被冻住了,仿佛永生永世再也不能行驶。岸边,一时还未来得及完全褪去绿色的柳枝,也被突然地冻住,像涂了蜡,绿得油汪汪的。但一根根都被冻得硬如铁丝,仿佛互相一碰击,就能碰碎。
村里的孩子上学,再也不用绕道从大桥上走,都直接从冰上走过来。
这天下午,桑桑借上课前的空隙,正独自一人在冰上玩耍,忽然听到村子里有吵嚷声,就爬上岸,循声走去。他很快看到了杜小康家的红门。吵嚷声就是从红门里发出来的。红门外站了很多人,一边听里面吵架,一边小声地议论。
桑桑从人群中挤过去,在靠近红门的地方站住,悄悄向里张望着。
是后庄的朱一世在与杜雍和吵架。
朱一世一手举着一只酱油瓶,一手指着杜雍和:“杜雍和,你听着!你往酱油里掺水,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杜雍和高朱一世两个头,不在乎朱一世:“姓朱的,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扇你的耳光!”
朱一世矮小瘦弱,但朱一世是这地方上的“名人”,是最难缠的一个人。朱一世谁也不怕,怕你杜雍和?他把脸贴过去,冲着杜雍和扬在空中的巴掌:“你扇!你扇!你有种就扇!”
杜雍和当然不能扇,用手推了他一把:“好好好,我认识你朱大爷了!请你出去,总行吧?”
“不行!”朱一世将酱油瓶往身后一放,朝杜雍和半眯着眼睛,“让我出去?想得倒容易!”他转过身,朝门口走来,对门外的人说,“大家来看看这酱油,还有一点酱油色吗?”他把瓶子举起来,放在阳光下说:“你们看看,看看!我前天感冒,撒的一泡尿,色都比这酱油色重!”
有几个人笑起来。
朱一世说:“你们还笑,你们谁家没有用过这种酱油?谁家没用过?举起手来让我看看!”
刚才笑的人就都不笑了,觉得自己笑得没有立场。
朱一世一脚在门里,一脚在门外:“你们尝尝。这还算是酱油吗?”他把酱油瓶歪斜下来说:“没关系,蘸点尝尝,我是付了钱的。”
就有十几根长短不一、粗细不一、颜色不一的手指伸出去蘸了酱油,然后在嘴里嗍了一下,发出一片刷声,接着就是一片品尝的咂吧声,像夏日凌晨时的鱼塘里,一群鱼浮到水面上来圆着嘴吸气时发出的声音。
“是不是酱油,还用那么去咂吧?”朱一世对那些品尝了那么长时间还没品尝出味道来的人不耐烦了,提着酱油瓶,重新回到院子里,冲着杜雍和说,“姓杜的,你说怎么办吧!”
杜雍和显然不愿扩大事态,说:“我说了,我认识你了!我给你重装一瓶,行了吧?”
朱一世一笑:“杜雍和,你敢给我重装一瓶?你真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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