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人这两天都在吧嗒嘴儿,说他们局里的许副书记跟打字员有一腿,叫人逮了个正着,说的人嘴撇得跟八万似的,一脸的瞧不起,这大概是每个正经人所做出的正常反应。果儿听了,赶紧躲开,走道时脚底下直绊蒜,仿佛那些个闲言碎语是经意说给她的。她就抱肩儿猫一个旮旯打哆嗦。
“听说,这一回许副书记要受处分了。”有人告诉她。
“该他走背字呗。”她敷衍一句。她讨厌人家提这段儿,也许,人家只是跟她说说而已,可是她总多心。
“弄不好,还得降职,下到基层改造一阵子。”人家又说。这些人一听说谁要倒霉了,就跟扎了吗啡一样来神儿。
“我还有事儿……”果儿绷着脸儿要起开。
“上边考虑要你当副书记,替姓许的。”
果儿笔管条直地站住了,变颜变色。
“别忘了到时候请客。”
这一整天,果儿的太阳穴都卜楞卜楞跳,手脚不分绺儿,不禁不由儿地想:万一她跟扣痂儿的事儿张扬开,会不会下场也跟许副书记一样?再说了,纸里包不住火,凡事只要做了,怎么藏掖儿,要想不洒汤,不露水,恐怕也难。她越这么寻思,心里就越不宣分。
所以书记和局长找她谈话,一提这事儿,她就一口回绝了。没想到局长比她更敞快,扯开嗓门说:“你以为我们现在是征求你意见?不,我们现在是正式通知你。告诉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而且还得干成气候!”书记、局长一走,果儿一屁股囊在那,跟抽了筋似的。“秦书记,你的新办公室给您腾出来了,您要不要看看。”秘书科的同志说。果耳赶紧摆手说:“你可别这么叫我,我听着不习惯。”秘书科的同志说:“听多了,就习惯了。”
那个礼拜,她没跟扣痂儿见面。刚接手一大摊子,不熟悉,又怕出乱子,所以忙得她什么都顾不上了。
许副书记主抓的“新货郎”下乡活动干了一半,现在果儿接过来,协同供销社、水产局等部门一同组织购销小分队,下到四郊和北大港,面对面地为农民服务,累得她喘不上气来,胸口都疼。领导隔三差五还要来督阵,稍微慢一点儿,就冲她吹胡子瞪眼。她的几个助手都说:“幸亏你身子骨硬棒,要不早赶罗趴架了。”
打炮戏好唱,攒底活最难,果儿还得给许副书记擦屁股,哪儿错环了,哪儿蹲腿了,都得胡噜平了。倒好,除了干活,她连搭拉话儿的工夫都没有了,上回,她妈包饺子,叫桃儿给她送过来,她都没时间跟桃儿打喳喳,随便往嘴里扑拉俩仨,就把桃儿打发走了,桃儿满肚子的不高兴,撅着个嘴,说她是官大脾气长。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等我腾出手来再收拾你。”
“你敢,借你俩胆子!”桃儿肉烂嘴不烂,大咧咧地跟果儿犟嘴,她知道果儿在单位里不敢真跟她较劲儿。
“你看我敢不敢,还反了你啦。”
没等果儿挽上袖子,桃儿早跑了。
果儿乐了:“也就是个嘴把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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