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天热得蝉都闭了嗓门,铁剑又饥又渴地来到鸡鸣三省的一个小村庄。他出门追捕已经快一月了,假期就要完了,这两天追不到吴应泉,铁剑就要回监狱销假。他坐在一个岔路口的石坡上,一棵青杠树枝伸过他的头,树叶挡住了热辣辣的阳光。铁剑掏下草帽,不断扇着风。

这一个月来,铁剑把吴应泉经常出入的嘎木、箐上和相邻的村庄都走完了,没有发现他的蛛丝马迹。铁剑心想,就是遁土也有泥坷撕裂的声音,就是在人间蒸发也要飘起一缕青烟,能不能追到目标,要看追捕的路子是否正确,智力高低决定成败。

鸡鸣三省这一带十分偏僻,一个山村坐落在大山深处,是三个省界的标志。一声雄鸡的鸣啼,叫响三个省,故名“鸡鸣三省”,而且它和嘎木、箐上这些村庄相隔不远。

如果这一站还没有吴应泉的踪迹,铁剑只能宣告自己追捕失败。他是抱着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耗完假期不回监的念头,像追山狗一般追到鸡鸣三省的。

铁剑坐在石头上,弯腰脱掉脚上的长筒解放鞋。这双解放鞋还是在部队时发放的训练鞋,绿色的鞋帮深深地打着部队的烙印。铁剑抬脚一看,那脚底打起一个个血泡,原来走路时有疼痛感,他没太在意。脚生来就是走路的,疼痛一点无妨,堂堂七尺男儿,几个血泡算啥?铁剑赤脚歇歇,那脚好受了许多,脚好心爽,心情仿佛轻松了许多。他抬头望望湛蓝蓝的天空,深邃的苍穹一望无云。铁剑虽然悠闲地坐在石头上,但惆怅无奈笼罩着他的心房。风餐露宿折磨人。他铁剑不是怕苦,也不是见困难就躲、见利益就冲的人。抓不到吴应泉,他已经琢磨透了,最多背一个政纪处分,难道还会让他脱警服不成?纵然如此,开放时代,也饿不死人,或许也是一个机会,拼打几年,腰缠万贯也很难说,但金钱不是铁剑追求的。铁剑何许人也?特种兵边防连排长。猪尿泡打人——不是要你痛,而是给你难堪。如果真追不回吴应泉,可能组织不叫他铁剑走,他都会卷背包走人。在沙拉分监,铁剑这张脸没地方撂,别人只说一句“枉自你还是特种兵,一个犯人都追不回,出息没有”,他铁剑就像一只鼠,有地洞就钻进去。那不仅仅辱没他铁剑,说小点那辱没特种兵,说大点是辱没整个部队。现在部队都培养啥兵,光吃粮不打仗,光消耗国家的军费开支,用没有。他铁剑不管别人把自己当不当一棵葱,但自己总得把自己当个人吧!甭说和平年代,就是把自己放进战争年代,虽不说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犹如囊中取物,但肯定不是个孬种。他虽然转到监狱,成为监狱民警,但血液里,骨子深处遗传了蒙古人豪气,虽然锥子放在口袋里,不知混到那一天才露出头来,但总有露头的那天,打我可以,拿唾液喷我可不行。

铁剑正在胡思乱想,突然不远处传来山歌声。

打猪草来勒青蒿地头田间四处找东边日出西边雨打湿妹衣哥心焦……

歌声越来越近,铁剑循声望去,小路转弯处,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进入铁剑的视线,那男人也看见了坐在石头上的铁剑,歌声戛然而止。那男人怀中抱着一床崭新的棉絮,一看装束就知是住在附近的山民。

铁剑眼睛一亮,那男人怀中的棉絮就像路标。铁剑按捺住忐忑不安的心情,弹起来,向那汉子走去。

“老乡,你这棉絮是买的还是请人弹的?”铁剑问道。那汉子眼见生人,胆怯地回道:“不是买的,是旧棉絮翻弹的!”

“哦,那在哪翻弹的呢?深山老林的,哪来的弹花匠?”铁剑故作惊讶地问道。“兄弟,不瞒你说,庄稼人穷啊,新的买不起,把旧被子翻弹,这个冬天就过去了。”那男人停下脚步,像朋友一般和铁剑唠叨道。“是啊,庄稼人挣几个钱不容易,过日子只能分分精打细算。”铁剑用农民老把式一般口吻说道。“多少钱翻弹一床棉絮呢?”铁剑打破砂锅问到底地又问道,和善得就像面对亲兄弟。“兄弟,便宜啊,这里好多年没来弹花匠了,偶尔来也漫天要价,这回来的手艺高,价位反而低,弹一床才几块钱。这不,他在对面那山腰弹,我大老远都去凑热闹。”那男人说完,铁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对面很远的山间岩畔,隐隐约约露出一栋草房。

铁剑按捺着心跳,问道:“大哥,买牙膏牙刷吗?便宜卖,好回家。”

“兄弟不瞒你,农村人谁用那玩意儿,洗衣粉、肥皂倒用得着。”那男子答道。

“没关系,那就买洗衣粉、肥皂,牙膏、牙刷买去青年人用嘛。”铁剑随口说道。

“那你的洗衣粉、肥皂咋卖?”那男人又问道。

“哎,想回家了,便宜卖,二十元钱全拿走吧,捡几个回家的车费算了。”

铁剑不假思索回道。那男人听了铁剑的话,眼睁得大大的,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铁剑见他不回答,忙又说道:“你嫌我卖贵了吗?”那男人回过神来,摆摆手答道:“兄弟,你不是逗我玩的嘛,这样多东西只要二十元,这不是白送人嘛。”

“哎,买卖人有赔有挣,这次是亏多了,忙回家,担着这些鬼东西,脚都迈不动嘞!”铁剑轻松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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