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批三国演义

作者:罗贯中 毛宗岗

徐晃声东击西,此没彼现,只一员正将,两员副将,写来似有千军万马之势,可谓用兵之能者矣。晃之战沔水,与张辽之战合淝,仿佛相类。两人皆有大将才,故关公与之友善。然辽能救公于患难之中,晃独穷公于患难之际,则晃之为人殆逊于辽云。

田单之克复齐城也,因骑劫焚城外之骨;关公之不得复荆州也,以吕蒙能抚城中之民:此则其事之相反者也。张良之以楚歌散楚兵也,欲使楚人之去;吕蒙之以荆州兵召荆兵也,欲使荆人之来:此则其事之相类而相反者矣。关公用阳,而吕蒙用阴;关公用刚,而吕蒙用柔。其存恤将士之家,重待使命之辱,极加厚处,正是极奸猾处。

吕蒙之算傅士仁,与傅士仁之算糜芳,同一机谋也。蒙恐士仁之志未坚,招糜芳,则士仁无貮心矣。士仁恐糜芳之意未决,杀使者,则糜芳无归路矣。孙权之策荆州,与曹操之策樊城,各一机谋也。吴致魏书而嘱魏勿泄,恐关公知之而回救,则荆州之袭未稳矣;魏得吴书而故令公知,使荆兵知之而欲归,则樊城之围自解矣。或同或异,俱极机谋之巧。

或谓关公之走麦城,与前之屯土山无异也。何以前不拒张辽之说,而后独拒诸葛瑾之言?曰:公固降汉不降曹者也,操非借汉之名以招之,终不能致之者也。公但知有汉,不知有曹;不知有曹,又何知有孙。然则其守麦城之心,犹然守土山之心耳。

刘封之不发救兵,孟达实教之。然则刘封之罪,其将视孟达而未减乎?曰:是不然。达故蜀之降将,刘璋可背,则关公何不可背?我无责焉耳。若刘封则汉中王之养子也,王与关公为一体,负关公则是负王。负关公犹可言也,负汉中王不可言也。此不得为刘封恕。

却说糜芳闻荆州有失,正无计可施。忽报公安守将傅士仁至,芳忙接入城,问其事故。士仁曰:“吾非不忠。势危力困,不能支持,我今已降东吴。将军亦不如早降。”芳曰:“吾等受汉中王厚恩,安忍背之?”此人尚有良心。士仁曰:“关公去日,痛恨吾二人;倘一日得胜而回,必无轻恕。公细察之。”芳曰:“吾兄弟久事汉中王,岂可一朝相背?”不忍背玄德,又不忍背糜竺。正犹豫间,忽报关公遣使至,接入厅上。使者曰:“关公军中缺粮,特来南郡、公安二处,取白米十万石,令二将军星夜解去军前交割。如迟立斩。”分明是一道催批,催入东吴。芳大惊,顾谓傅士仁曰:“今荆州已被东吴所取,此粮怎得过去?”士仁厉声曰:“不必多疑!”遂拔剑斩来使于堂上。二人之罪,糜芳从末减。芳惊曰:“公如何?”士仁曰:“关公此意,正要斩我二人。我等安可束手受死?公今不早降东吴,必被关公所杀。”正说间,忽报吕蒙引兵杀至城下。又是一道摧批。芳大惊,乃同傅士仁出城投降。刘璋之妻弟费观,背姊夫而从玄德;玄德之妻弟糜芳,亦背姊夫而从东吴:两事相类。蒙大喜,引见孙权。权重赏二人。安民已毕,大犒三军。以上按下孙权一边,以下再叙曹操一边。时曹操在许都,正与众谋士议荆州之事,忽报东吴遣使奉书至。操召人,使者呈上书信。操拆视之,书中具言吴兵将袭荆州,求操夹攻云长。且嘱勿泄漏,使云长有备也。书在袭荆州之前。此处照应前文。操与众谋士商议,主簿董昭曰:“今樊城被困,引颈望救,不如令人将书射入樊城,以宽军心;且使关公知东吴将袭荆州。彼恐荆州有失,必速退兵,却令徐晃乘势掩杀,可获全功。”东吴嘱魏勿泄,魏却欲泄之,以乱关公之心。各人使乖,各人为己,两样肚肠,一般权诈。操从其谋,一面差人催徐晃急战;一面亲统大兵,径往洛阳之南阳陵坡驻扎,以救曹仁。以上按下曹操,以下又叙徐晃。却说徐晃正坐帐中,忽报魏王使至。晃接入问之,使曰:“今魏王引兵,已过洛阳;令将军急战关公,以解樊城之困。”正说间,探马报说:“关平屯兵在偃城,廖化屯兵在四冢:前后一十二个寨栅,连络不绝。”晃即差副将徐商、吕建假着徐晃旗号,前赴偃城与关平交战。晃却自引精兵五百,循沔水去袭偃城之后。吕蒙袭荆州用假客船,徐晃袭偃城用假旗号。且说关平闻徐晃自引兵至,遂提本部兵迎敌。两阵对圆,关平出马,与徐商交锋,只三合,商大败而走;吕建出战,五六合亦败走。平乘胜追杀二十余里,忽报城中火起。平知中计,急勒兵回救偃城。正遇一彪军摆开,徐晃立马在门旗下,高叫曰:“关平贤侄,好不知死!汝荆州已被东吴夺了,犹然在此狂为!”故意在军前说,将以乱众军之心。平大怒,纵马轮刀,直取徐晃;不三四合,三军喊叫,偃城中火光大起。平不敢恋战,杀条大路,径奔四冢寨来。廖化接着。化曰:“人言荆州已被吕蒙袭了,军心惊慌,如之奈何?”皆是魏军散布此言,却在廖化口中叙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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