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骑将军董承下朝骑马回到家。他下了马,将缰绳交给迎上来的门卫,拾阶而上入了大门,居然没有家仆迎接侍候。他吆喝了一声:“侍候的人呢?”就往里走,穿过庭院入了大厅,还不见家仆人影。他又吆喝了一声:“人呢?”不见应答。他想了一下,就去侍妾元英处,没想到家奴秦庆童慌慌张张从元英住的小院月亮门跑出来:“老爷回来了?”
董承一下起了疑,喝问:“秦庆童,你到这院里干什么来了?”
秦庆童忙说:“二奶奶有些伤风,奴才送些药来。”董承又高声向院内问:“人呢?”侍妾元英从里边慌忙跑出来,一边跑还一边整着有些凌乱的云鬓,脸色有些扑红。董承更疑了,喝问道:“你们干什么好事呢?”秦庆童立刻跪下道:“实是因二奶……”董承一伸手喝住:“你住嘴!”而后喝问侍妾元英:“元英,他来这儿干什么了?”元英连忙也跪下了,说:“奴妾有些伤风,让丫鬟叫秦庆童送些药来。”董承见二人说得合辄,狐疑未消地又打量了片刻,才喝道:“别死跪了,都起来,该侍候什么侍候什么!”秦庆童爬起来:“大人要什么?”董承说:“要你滚!——去告诉夫人,我下朝了。”说着一甩袖撂下侍妾元英气呼呼回到厅堂。
元英赶紧起身跟了上来。
董承刚一坐下,元英装可怜地慢步蹭到座位后面,给董承捏揉起肩膀。董承抖了一下肩膀表示不要。元英又改握拳轻捶,董承又抖了一下肩膀,气还是未消。元英揩开眼泪了:“奴妾以后再不敢病了,病了也再不敢说了,身子骨不适怠慢这一下,就惹大人如此生气……”董承疑心虽未全解,但气也消了多半:“好了,别又苦肉计,是不是你又犯骚招惹人家了?”元英说:“我白日黑夜就只死侍候大人,大人不在,就只一个心思盼望大人,心中哪还存得下别人?”说着将董承的头慢慢放倒枕在自己胸脯上捏揉起来:“大人头硬,奴妾胸软,硬放软上,揉揉揉。”董承说:“又唱你这下流之调。”元英眯眼惺忪地边捏揉边轻声哼道:“大人身子硬,奴妾身子软,硬入软内,揉揉揉……”
董承听见动静,打住道:“好了,夫人来了。”
夫人崔氏进到厅堂:“大人回来了?”董承坐起正色道:“夫人,以后得好好调教他们,越发没规矩了,进门连个侍候的人影都不见。”崔夫人息事宁人:“大人今日回来早,元英、秦庆童也是冷不防。”董承说:“皇上今日心绪不佳,早早就下朝了。”正说着秦庆童进来禀报:“宫内黄公公黄大人到了。”董承连忙挥退崔夫人、元英,整顿好未脱的朝服迎到庭院,黄福已在众太监与羽林军左右护拥下进来了。
黄福站住,高声宣道:“圣旨到!——”
董承立刻将黄福让到厅堂门口,自己则转身背南向北拜伏于地。黄福立于厅堂门口宣道:“宣车骑将军国舅董承即刻进宫于东侧殿见朕,钦此。”黄福宣完,见董承还跪着,说:“宣完了,就此口谕,国舅起来吧。”董承连忙磕头说“遵旨”起来了。黄福又说:“皇上吩咐了,武官上朝骑马,这次是个别接见,换轿进宫吧,省得招惹风声。”董承又说:“遵旨。”
黄福一摆手,前呼后拥走了。董承对侍立一旁的秦庆童喝道:“还不快备轿去!”秦庆童慌忙跑去张罗。崔夫人及侍妾元英出来了。董承对崔夫人说:“皇上要我马上进宫,刚下朝就又宣进宫,不知何事如此之急?”崔夫人道:“去了就知道了。”董承忧虑地在庭院踱了踱,秦庆童已领着一顶八抬大轿停在庭院。董承上了轿,对秦庆童发话道:“好生在家侍候,不得犯规矩。”秦庆童一边连连点头,一边侍候董承上轿,然后回头与元英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
董承乘轿出了大门,没走多远,迎面一队人马押着三辆囚车过来。董承喝让轿子停靠路边,自己打开轿帘张望。只见杀气腾腾的上百名刀斧手押送着三辆囚车,第一辆囚车中被五花大绑、插着牌子的就是杨雕。董承知道这是押往校场斩首的。刀斧手后面是二三百持戈的士兵。再后面远远看见骑着高头大马的李典、许褚等人。夹道围观的百姓不少。一顶轿子也在路边停下,下来的是议郎赵彦,他一边观看着押送死囚的队伍一边走到董承轿旁:“是董国舅董大人,你这是去……”董承嘘了一声,轻声道:“宫里。”赵彦转了转眼珠点点头。董承指着行进的队伍明知故问:“这是……”赵彦说:“斩杨雕。”董承又问:“另外二人……”赵彦说:“一个是张辽的副手,一个是曹丕的勤务,供出与杨雕勾结,盗窃箭支行借箭射人之阴谋。”赵彦说得阴阳怪调。董承点点头。赵彦哼了一声又说:“别看他现在威风!已经得报,曹府有人涉人命案,这就查清,看他当丞相的斩不斩?”
董承探究地看了看赵彦,一摆手起轿走了。
赵彦颇动心思地看着董承的轿子远去。
汉献帝此时正在东侧殿踱来踱去等董承。
这个等待让他有些焦躁。他不时抚着身上的锦袍,试弄着腰间的玉带。
黄福急急进来禀报:“奴才已对国舅宣了旨,他跟着就到。”汉献帝点点头,又在殿里来回踱步,仍不时无意地理弄一下玉带。黄福对此特别注意。黄二进来禀报:“车骑将军国舅董承到。”汉献帝立刻挥手:“让他进来。”黄二应声出去,听见他在殿门外宣道:“宣车骑将军国舅董承入殿——”董承随即进到殿里,一到汉献帝面前即大行叩拜:“臣董承叩见皇上,谨祝皇上万寿无疆。”汉献帝连忙双手扶起董承:“朕夜半与皇后、董妃说起当年霸河之苦,念国舅救驾大功,故特宣入慰劳,诚无别事。”董承又叩谢才起身。汉献帝说:“忆往昔,难免想到宗庙社稷,今与卿同去太庙祭祀祖先,共同缅怀悠悠往事。”董承说:“唯随圣驾。”汉献帝对黄福、黄二说:“朕与国舅去太庙走走,说些家常话,汝等远远跟随即可。”黄福问:“乘金辇乎?”汉献帝一摆手:“不用,步行去。”说着一甩袖便与董承往殿外走。
黄福与黄二相视了一下。这一相视,既含着相互商询,也含着相互戒备。
黄二突然灵机一动,超越黄福赶到汉献帝前拜伏于地:“皇上,这几步路看着不远,走起来实不近,皇上还是乘金辇去吧。”汉献帝一下烦了:“如何这般多事?”黄福立刻上来呵斥:“皇上早已吩咐,备上金辇远远跟着就是,皇上想走走就走走,想乘辇就乘辇,快去安排。”黄二讨个没趣,斜黄福一眼,爬起来去了。黄福又命身边太监传令调动虎贲军羽林军布防护卫。自己则带人跟随着汉献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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