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铨押洪瑞走陆路南下,在韶州与新柱会合,为防里外串供,他们把洪瑞关押在三水;李侍尧为了自保,上粤海关把不利于他的证据毁掉,接着,他上十三行,把洪瑞银债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潘振承甘做替罪羊,担下全部责任;潘振承放纵夷商上沙面酗酒滋事,馨叶却在暗中盯梢潘振承;馨叶唆使潘振承出卖李侍尧,潘振承坚决不干!
龙廷震动
杨应琚接钦命卸任闽浙总督,回北京老家只住了七天,计划早朝后启程赶赴兰州任陕甘总督。往事不堪回首,他后悔在两广跟儒生过于亲密,害得他落下巨大的亏空。在闽浙总督任上,杨应琚对儒生敬而远之,与武官打得火热。他阅读了大量的兵书,为他日后驰骋沙场、运筹帷幄奠定了基础。
京师夏日的凌晨凉爽宜人,杨应琚踌躇满志和认识的大臣打招呼。今日之早朝与往日早朝没什么两样,执事太监站石砰甩动响鞭,朝臣列序趁着朦胧的晨曦进入午门,穿过金水桥上的汉白玉宾桥。杨应琚走在朝臣中间,前后都是红色的顶戴在微光中攒动。进了乾清宫,跟随众臣三跪九叩,高呼万岁,平身后,才敢略微抬眼看坐在正大光明匾下方的皇上。
乾隆眼圈泛青,脸有倦意,目光沉郁,他连打了几个哈欠,身子斜靠在宽大的宝座雕椅。昨晚,皇上观看西域女乐歌舞表演,太监总管李世仆留下一个绝色的美女侍候皇上夜寝,美女够浪,还折腾得皇上彻底未眠。李世仆环视一眼鸦雀无声的朝臣,尖着细长的嗓音:“有本出班启奏,无本卷帘退朝。”
按惯例,这是退朝的前奏,朝臣沉默稍瞬便可宣布退朝。直隶总督方观承出班奏道:“皇上,臣有奏本急呈。”
乾隆坐直身子:“呈上来。”
李世仆从方观承手中接过奏本,拾级上须弥座,呈给皇上。乾隆端起碧玉碗喝了一口参茶,醒了醒浑沌的脑子,不动声色打开奏本,略微扫几眼,急忙拿起英吉利夷目洪瑞的诉状看。杨应琚和其他大臣一道,微微抬头观察皇上的表情,只见皇上的眉头渐渐蹙起,倦怠的尊容骤然布满惊愕。
乾隆怒目而视,声音如洪钟在龙廷震荡:“朕的天下怎会发生这种事情?无法无天!无法无天!”乾隆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他愤怒地用镇纸敲打着龙案。众臣纷纷低垂着脑袋,惶恐不安,不知皇上为何事龙颜大怒。
“广东口岸还是不是朕的天下?横征暴敛,目无纲纪!陋规杂费竟远远多于朝廷所定的关税额度!海关及行商竟如此胡作非为!”
朝臣中,杨应琚的反应最敏感,两年前他还在广东任职,和粤海关监督李永标交往过密,多次插手十三行事务。在闽浙总督任上,他一味护着广东口岸,生怕李侍尧告发他掏空广东藩库。要命的是他的侄子杨小七还在黄埔做税胥,成为李侍尧随时参他的一张牌。杨应琚越想越害怕,浑身剧烈地颤栗起来。
乾隆注意到身材瘦长的杨应琚,猛喝一声:“杨应琚!”
杨应琚身子一震,慌忙跪在中轴的空道上,俯首叩头:“臣失察,臣有罪,臣该死,臣当诛!”
乾隆一脸肃穆:“现在还没到叫你死的时候。你站起来,念念西夷贡商给朕的诉状。”
杨应琚原本就有些佝偻的身躯弓得像虾公,他从李世仆手中接过洪瑞的状纸,嘴唇哆嗦着念道:“尊敬的至高无上的天朝大皇帝陛下:本商乃英吉利东印度公班衙四品贸易官洪瑞,首先请恩准本商恭祝陛下万寿无疆……”
乾隆打断杨应琚的话:“挑重要的念,言简意明地讲。”
杨应琚身子又是一颤:“嗻。洪瑞的状纸,要点有这么几条:一、粤海关监督李永标纵其家人、胥丁敲诈外商,随意加税,更有陋规杂费,索之无名,且年年倍加,稍不遂意,百般刁难,鸣申无门;二、按大清税法,外商贡船的随带自用酒食物品免征关税,而粤海关执法违法,像红酒、奶酪、麦粉、果酱,甚至餐具手纸等物,都课以苛捐杂税;三、广州滋元行东主离光华离兆奎父子欠本商经手的东印度公班衙货款本利老鹰番银六万元,广东官员、官商阻止本商进十三行讨债,亦不收本商递交的诉状,所谓离光华病逝、离兆奎病居福建晋江老家,疑为讹诈;四、官商勾结,十三行保商行商,欺行霸市,垄断价格,怠慢外商,欺夷惧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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