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长乘坐江船看似在一边乘凉一边观看宇志桥,然后顺流而下来到大阪城。八月十二日,本愿寺开城后不久。秋后的太阳照射在江面上,又反射到船舷上。“阿兰!”
“在!”
“你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啊。”兰丸笑着说。紫色的布帘将只有信长和兰丸两人的空间围起来。多数近臣都在船尾晒太阳。因为是江船,船舱比较小。而这艘小船周围有数百艘江船如同洒在江面上的竹叶般顺清流而下。
“太凉快了,打盹了吗?”信长苦笑着问道。一阵风吹过,紫色的布帘就会飘起一角。那紫色与波光不时映在兰丸的脸上,摇曳着。“有笔墨纸砚吗?”
“已经备好了。”
“呈上来。”实际上,信长从刚才就在思考。兰丸为了不打扰他一直保持沉默,也许是自己有心事,看别人的脸也像有心事吧。
兰丸往砚台上滴几滴水,轻轻研磨。信长是个急性子,已经手持纸笔等在一旁了。他一反常态,紧锁双眉,非常严肃。“给您搁这儿了。”
“嗯。”他只回答了一个字。兰丸轻手轻脚地向后退了一步,似乎怕衣服摩擦发出声音。信长苦思冥想一会儿又下笔,写几行又双眉紧蹙,表情非常严肃。兰丸很敏感,暗想恐怕不是等闲之事,不禁脊背发凉。
兰丸心中有件事让他自己痛心不已,此事决不能对人讲述。看着信长紧锁的双眉,他不禁害怕有事要发生在自己身上。兰丸自幼在信长身边服侍,比任何人都能敏锐地从信长的眉毛和嘴唇中读取他的情感。正因为如此,他才预测今天的书信并非小事。他的直觉没有错,所幸并不是针对他,也可以放心了。那日信长在船中所写的是长达三张纸的斥责信。对于一名臣下的怠慢,一泄平日的愤怒,以严厉的词句历数其罪状。
“如今大阪到手了,积年的祸根拔除了,可以顺着宇治川的清流轻松进城了。在这样的日子里,为什么要闹脾气呢?”兰丸自言自语地说。至于这种微妙的心理,即便是堪称住在信长肚子里的兰丸也只能深感他是个难懂的人。
石山佛堂所在的方八町四方,虽然被大火烧了三天三夜,还剩下一部分建筑。信长一进城,就把写好的斥责信交给中野又兵卫、楠木长安、宫内卿法印三人,吩咐他们作为信使,将信交给佐久间信盛父子。信长进入大阪检视了占领地后,首先做的事便是给怠慢的臣下发斥责信。严厉的制裁降临到佐久间右卫门信盛父子头上。就连没有受到制裁的人听说此事,也不认为事不关己,心想到底是什么罪状呢,他们蜷缩着身子静观其变。
据说信使冷冰冰地将信长的亲笔问责信交给佐久间父子。近五年来,信盛父子作为进攻石山本愿寺的大将,驻扎在大阪近处的一座城中。换句话说,石山佛堂本应由他们亲手攻破。不知不觉间五年过去了,进攻大阪的军队却没做出任何行动。正所谓碌碌无为空度日。如今有了这封斥责信,众人方才明白这期间信长多么焦心。
对手是十一年来信长自身也感到棘手的徒众的根据地,如果仅仅是因为佐久间的军队没能攻破,也不至于如此斥责。信长是因为以下几点生气:
一、在任五年间,几乎没有正式交战过。这是世人有目共睹的;
二、如果很难强攻,也应该使用外交策略。然而,五年来从未到安土城献策;
三、经常以兵力不足为借口,信长曾吩咐三河、近江、和泉、纪州以及根来寺的僧兵等五国驻军,无论在人力还是兵粮方面,随时都应协助进攻大阪。信盛父子作为大将理应知晓此事,却丝毫没有活用这些人力物力。这不是因为无能力、无计策、有依恋、少斗志又是什么呢?
四、其间,浪费军费却不体恤捕吏、家臣,一味吝惜自家的开支,导致军心涣散、军纪不振,丢尽了织田军的脸。在这战国时期独自悠闲度日至今,他说,前代未闻的懒汉就是说的你们,有何脸面再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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