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四年正月初一子时三刻,李靖率领三千人马到达恶阳岭。该岭坡势不陡,海拔不高,然积雪甚厚,将岭上的道路及枯草尽皆掩没。要想越过此岭,还是要费上一番工夫的。
李靖令众人下马就地休息,并让人拨开雪层取出其中的枯枝枯草,然后架锅添雪,煮成开水,让众人就着开水咽食干粮。众将士一路上遭遇风寒雪急,早已疲惫不堪且周身寒冷,有了这开水入肚,精神不由得一振。
李靖将众人召到身前,用手指向岭端,说道:“众将士,我们越过此岭,即与定襄城不远。我们此来虽三千人,然兵贵神速,定能让颉利措手不及,定襄城必破矣。眼下越过此岭还有一番难度,望大家再加一把劲儿,翻过此岭,则是一马平川。”李靖的话音不高,然火把照耀下,可以看到他那张坚毅的脸庞。
果毅都尉苏定方典将此三千人马,他大声说道:“李尚书用兵如神,我们紧随号令就是。”
李靖不愿意再多说废话,遂挥手道:“苏都尉,你可使人在前面探路,后面之人依旧用绳索相连,争取不使一人掉队。出发吧。”
此时大雪已停,天光亦不暗淡,为了不使突厥人发现这边的动静,众人熄灭火把,依靠雪地的反光前进。
颉利居于定襄城北首的一座大帐之中,是夜亦随中土之俗吃酒守岁。义成公主作为其可贺敦坐在身侧,举酒祝之曰:“大汗,来年愿你振奋精神,俟草青马肥之际重入大漠,扫荡薛延陀等部落。”
义成公主今年已四十有余,昔日的花颜亦渐渐凋残,仅是名义上的可贺敦,颉利并不宠爱。颉利听言后不屑地说道:“重入大漠?眼前仅有十余万人马,能做什么事儿?”
义成公主知道颉利的心情很坏,然她并不退缩,坚定说道:“汗国之根本在漠北,只要能重回牙帐,对诸部落或打或拉,定能恢复汗国之雄风。大汗,漠北部落中以薛延陀和回纥势力最强,我们与其任何一方联合,势力就可倍增。”
颉利不耐烦听这些,挥手斥道:“闭上你的嘴!我为汗国之主,知道如何来做,你这些妇人之见,今后休要张口,眼下风雪劲急,大家设法度过严冬,最为紧要。你东拉西扯说这些不相干之事,有什么用?”
义成公主瞧着颉利那恼怒的脸庞,深悔当初将他扶持上汗位。颉利有勇猛彪悍的一面,然他思虑简单,任性而为,终将一个强盛的汗国折腾得七零八落。看来要恢复汗国昔日的荣光,靠这个暴虐的小子是难以成事的,需要另谋他法。想到这里,她不愿意在席上多待,遂起身离去。
颉利毕竟靠义成公主之力谋得汗位,对她有些惧意,见其起身出帐,虽心里恼怒,然不敢出言拦阻。待义成公主出了帐门,他才对其他人吼道:“你们还呆坐在这里干什么?都给我滚出去!”
颉利将众人撵了出去,自己一圈圈地在帐内来回转悠。四周寂静万分,唯有牛油灯烛燃烧时发出的“吱吱”声响。就是这一点声响,也惹得颉利心烦,他挥掌向一盏灯扇去,那火苗扑闪了几下,终于又挺直腰杆,依旧燃烧不已。
颉利过惯了在突厥牙帐呼风唤雨的生活,眼下被薛延陀等部落挤压,偏居于漠南一隅,实在憋气。他有心按义成公主的意思,设法联络诸部以图东山再起,又想起夷男、菩萨等人的嘴脸,依其固有的脾性,断难谦恭屈身与他们沟通。作为游牧民族的一员,颉利没有一点迁居南方的念头,现在居于定襄,也只是权宜之计。其内心深处,还想到漠北荒原上驰骋,那里方是他的理想之地。想到这里,颉利心头灵光一现:且在定襄度过冬天,待漠北草青马肥之际,设法越过薛延陀、回纥等部落的领地,到极北之处徐图发展,未尝不是一条好计。
有了来年方针大计,颉利不觉心头一轻,满腹的愁闷顿时释去许多。他有心想轻松一下,遂到帐门前呼道:“来人,把那夷男之女给我带来。”
原来夷男、菩萨等人反叛之前,颉利也有察觉,就令他们各送来一子一女到牙帐居住,想以其为质牵制他们。诸部落叛离之后,这些子女就成了颉利的奴隶。
夷男之女年方十六岁,入帐后怯生生地站在那里,宛似一只柔弱的羊羔。颉利见她身穿一袭破旧的羊袍,然不能掩去其稚嫩的颜色,心中的欲火顿时涌了上来,说道:“把你那肮脏的袍子除下,到我身边来。你今日只要能侍候我舒服,明儿我赏给你一领新袍子。”
夷男之女被裹胁至此,已经被颉利等人蹂躏数回,其神色麻木,依言脱下羊袍,露出了粉红色的皮肤。颉利见状大喜,上前一把拖过来,就在地毡上先畅快了一回。之后,又搂住夷男之女那滑嫩的胴体,百般把玩,一直折腾了半夜,方才倦极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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