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薛向预想的一样,当日市委办公厅务虚会议结束后,形成的会议纲要,上报了明珠市委后,再由明珠市委上报了中央,尔后,负责书记处的振华首长召开了中央书记处会议,讨论了这份纲要,紧接着,那份纲要上的主要内容,也就是薛向的发言,就上了内参,转发了下去。
尔后,一场理论界的大讨论,如约爆发,不过,这次虽也是讨论,但并无形成正反相对的两派,大部分著名理论家,纠结的是文章论点是否充分,论据是否完备,该文章上的论述,还有哪些是需要增减、修改的。
即便如此,动静儿也着实不少,便是振华首长也亲自将电话,挂进了薛向的办公室,乐呵呵地骂了句“胡闹台”,显然,对薛老三此举,振华首长是嘉许的,提出路线,总需要形成理论支撑,但理论又不是凭空落下的,得靠人来总结,可偏偏理论不似作诗,憋上三五天总会有的,没有成熟的思想体系,没有和马列同脉相承的逻辑,是不可能出现的。
当然,薛老三的那篇文章虽然备述较全,但也不会明定的理论,不为别的,就为这家伙资历不到,能提出总揽全局理论的,只能是老首长。好在,薛老三对此心中有数,他那九个方面,是细化的,而又不够细化,说起细化,是因为他终究没敢总结出完成的理论体系,只是从九个方面发端,如提示一般,让中央党校的那些老专家们顺藤摸瓜,再去总结;说其不够细化,是因为限于篇幅,薛老三大部分论据论述。都没有道尽,补充余地,实在极大。
这也是薛老三有意而为。毕竟有些东西,是他不能说透的。说了,徒然自寻烦恼,就这般含而不露,穿针引线,却是最好。
当然,除了挨了振华首长的“批评”,别的负面效应也不是没有,中央党校的那位副校长。又借此,再次向中组部打申请,要求调党内著名理论界的后起之秀薛向同志,进中央党校理论研究院进行学习。
当时,振华首长笑着跟薛老三说出这番话时,薛老三真是神魂俱碎,他就仿佛看见法海同志,在自己耳边不断敲打着木鱼,说着尔与我佛有缘的屁话,可他薛老三明明就是红尘浪子。五欲满腹,让他进那个什么理论研究院,他还不如自己给自己一板砖。直接拍得自己再穿回去,怎么说,前世他薛老三待的党史办,又不要效益,不要成绩,每日里玩玩儿电脑游戏,可不比那个总要出撑过的理论研究院,强过万倍。
幸好振华首长后边的话让他放了心,不过振华首长跟他薛向讲话。除了结婚那天,就每一次不带上批评的。此次也是如此,挂电话前。也少不得说上几句不务正业,该勤于本职,实心任事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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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如丝,风吹成烟,傍晚时分,前法租界洋楼区的那条梧桐路上,薛向牵着小家伙,小家伙牵着柳总裁,缓步而行,将原本就不宽大的马路,占去了大半,头前雪白如球的小白,欢实地在前奔驰着,时而飙到远方,时而,又飙回近处,密集的大树,和丰茂的绿化,让小白似乎有种回到丛林中的感觉。
来明珠不过三五天,小白瘦下来的身子,很快又在小家伙无节制地犒赏下,如气球般充盈起来。
“古木阴中系短篷,杖藜扶我过桥东。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大家伙,咱们现在应该是,沾衣欲湿梧桐雨,吹面不寒白桦风吧。”
一身紫色短装的小家伙,摸摸短袖上的薄薄水雾,瞅瞅两边高大的法桐,在瞧瞧两侧花池边健壮的白桦,忽地,仰头道出了这么一句。
“妙极,妙极,骆宾王七岁会诗算什么,咱们的薛适小同学十一岁就会改诗了,真是天才儿童啊!”
薛老三这句夸赞,可谓是半真半假,小家伙这句诗未必改得多么好,可至少入情入景,更难得的她小人儿,看着眼前景色,就能即时吟出一首切题的诗来。
要说小家伙爱读诗,自然是薛向浸染的,薛向这文艺青年,喜欢现代文艺中的、散文、杂文,评论,独独不喜欢现代诗歌,即便是他曾盗用的那首,以及甚至欣赏天才诗人海子的,但他依旧倔强的认为现代诗,不是诗歌,诗歌就应该兼顾简练,优美,朗朗上口,传达美妙意境、哲理,此四位一体方得为诗。
可现代诗歌,后三者或许都能勉强兼顾,独独在简练上,却远远被古代诗歌抛下。
他甚至更认同某后世著名愤怒文艺青年,对现代诗的评价:把散文拆开了,每句一段,就是现代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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