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默默无语,不管认不认识蒋承舟,但死亡令所有的人都黯然神伤。
不认识的人也听到他对花逢春的申诉,就算大伙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所说的一切、也多少能让大家明白一点东西,使人若有所知。
只是,当他委屈的说完这一切之后,最终却选择以死明志,说明他并不是骄情。
蒋承舟就这样死了,他死得义无反顾死得大义凛然。而他这种只求申诉、却不求理解的悲壮死法,不仅震撼了所有城场的人,至少令花逢春也感觉十分意外。
凝望着脑袋己经大如巴斗,面目全非的蒋承舟,花逢春突然有些迷茫。一刹那之间,他甚至怀疑自己气势汹汹的倾巢而出,前来缉拿这个叛教的老人,是不是正确。
因为四下都哑雀无声,北山村突然安静下来了。花逢春嚣张霸气挟带的飓风,这个时候也己经尘埃落定,远山那些受惊崩飞的鸟,开始在山峦间盘旋,以便能寻找好点的落脚点。
微风轻拂过来,卷起地面的尘埃、纷纷扬扬的扑腾着,蓦然弥漫四散。因为凭空出现的莫名其妙的气流涌动,化成一道小小的旋风呼啸而过,在追近蒋承舟的尸首之后便嘎然而止。这种诡异的气流素来就被人称之为“鬼风”,这个时候猝然出现,无疑令人毛骨悚然。
方鹏终于叹息了一声,他慢慢的将蒋承舟的尸首摆平,然后搁在地面再退了一步,恭恭敬敬的给他施了一礼,低声说道:“蒋前辈,你我相识一场,没想到最终却害得你客死他乡。方某何德何能,竟然使得你如此信赖,最终却义无反顾的自毙命当场……对不起。”
一边,叶冬柔突然哽咽起来,她也慢慢的走上前来,给蒋承舟作了一揖。这时哽咽道:“蒋伯伯,你何苦如此?你一辈子全心全意为了玉灯笼教,可是玉灯笼教满门上下,有谁将你当成本派一员?你口口声声重振本教,却连本教功夫几何都不知道、你真是不值……”
叶冬柔说到这儿大哭起来,后面的北门叶苑见状不忍,这时便上前来搀住她,低声劝道:“叶姑娘节哀……你节哀,所谓人死不能复生,这位老伯死志己决,你们就算救得了他们一时,也绝对救不了他的一世……只可惜他年高如此,想不到最终却不得善终……他本是人间寿星、却落到如此下场。花教主,你作为一派之长,这对玉灯笼教来说不应该……哎!”
北门叶苑说到这儿一声长叹,这时斜了花逢春一眼,语气中充满了对他的不满。
花逢春听了北门叶苑的抱怨,眼皮虽然抖动了一下,却没有表态,仍然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倒在地面一动不动的蒋承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北门叶苑说得不错。之前,谁也不知道蒋承舟究竟有多大年纪,可是他自杀之前,清清楚楚的说他入教百十年,那么加上没入教的时候,他不是足足有一百二三十岁了吗?
平时大伙看起来,他也就六到七十岁的模样,可是谁也想不到他竟然如此高寿了!
正如北门派叶苑所说的那样,蒋承舟年高如此,本来是玉灯笼教里的高龄寿星。按理说,这样一个老人,应该是玉灯笼教的吉祥和健康的长寿老人,要得到全教上下的尊敬,没想到最终却不得善终,最后还自杀了事,这对玉灯笼教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方鹏这时慢慢转过身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花逢春一眼,然后说道:“作为玉灯笼教的掌门,我承认阁的功夫之高,天下鲜有人能相比,这是一种荣耀。但是作为一个传世大派,我却觉得阁下做得如此失败,令全教众叛亲离生不如死,简直不忍复睹,却是一种耻辱。”
花逢春这才清醒过来,他冷冷横了方鹏一眼的哼道:“你一定就是方鹏了、你妖言惑众蛊惑本派弟子叛教,其罪之巨、可谓万死难辞其咎!本教此次回来,就是要拿你们是问!”
花逢春话音一落,这时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蒋承舟尸首,随之又是一声冷哼,神色庄重的又说:“蒋承舟既然畏惧罪自杀,倒省得本教再出手惩处。不过他既然知道羞愧,实则也是幡然醒悟,算是迷途知返。本教念他年寿己高,从此便继往不咎,只除去他揽星崖分堂堂主之职,不驱出门墙便是。不过,他既然对本派颇有忠心,最终却作出如此不智之举,想来正是受了你们这些奸人的妖言才被迷惑。蒋承舟既然己死,你们少不得也要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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