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妇女说道:“我叫李巧娣,我的儿子叫吴成。因为家中就这一个孩子,从小就被我们惯坏了。吴成初中没上完,就下学跟着村里人出去做生意。所谓的做生意,就是卖劣质茶叶,劣质洗发水。
这几年,村里人做生意的法子又多了,我听吴成说,他们用一种机子往别人的手机上发短信,中奖啦、车祸啦,骗人往他们的账户上打钱。听说,最近他们又盯上了刚刚考上大学的孩子,一个电话或短信就能把一个孩子一年的学费给骗光。我以前还跟吴成说,这种昧心钱不能挣。但是村里的人说,这年头,只要能挣来钱的都是本事,管它昧心不昧心。时间长了,我也跟大家一个想法了。
大约一个月前,吴成从外面回来了。据说是他们几个人把一个女学生的学费给骗到手,那个女学生一气之下自杀了。这件事被人放到网上,警察感觉到压力,就开始到处抓捕骗子。吴成的一个同伙已经被抓了,他和另外几个老乡只好跑回家躲藏。
过了几天,警方顺藤摸瓜找到我们村,要把吴成和他的几个同伙带走。可是,村里的老人都不愿意了,因为本村的年轻人基本上都是做这一行的。只要抓走一个,最后就能咬出全村来。”
郝仁就问道:“警察来抓人,你们不愿意又能怎么样,难道还敢跟警察对着干?”
李巧娣说道:“警察原本只是抓吴成和他的几个同伙,可是村里的一个老族长发话了,要我们这些老妇女们一齐出动,将警察围了起来,又抓又挠,有的躺在车子的前面,还有的赖在地上说是被警察打伤了。十来个警察哪里经得起我们折腾,很快他们就跑了。”
郝仁说道:“你们这是阻挠警方办案,必须严惩的!”
蒙云溪也说:“这种亲族之间互相包庇的行为,必须要受到严厉的打击,我不相信本地警方就这么算了!”
李巧娣撇了撇嘴,接着说道:“过了几天,警察又来了,这次他们来了一百多人。我们村里的老人全出动了,装死、撒泼、连打带骂,还把警察的执法记录仪也给砸了。就在一个领导要发火的时候,他突然接了一个电话。打完电话后,这个领导就再次带人离开。”
郝仁震惊了:“这是哪个领导,办个案子象过家家一样,也太儿戏了!”
李巧娣说道:“也不能怪那个领导,这都是因为我们村有个人在省城做更大的领导,老族长一个电话,他就得帮我们村说话!”
郝仁和蒙云溪对视了一眼。他们在社会上混,这种无原则的大鱼吃小鱼的事他们见多了。
“唉,当初,要是让警察把我儿子吴成抓走就好了!”李巧娣突然叹了口气。
郝仁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难道,你想让你儿子坐牢吗?”
李巧娣说道:“自从那次警察离开之后,吴家山村安静了几天,吴成也一直被我关在家里,不给出门。一天早晨,我喊他起来吃早饭,怎么喊也不开门。等我们两口子踹开门之后,发现吴成已经死在床上了。我就纳闷了,那小子平时身体棒着呢,怎么会死呢?”
郝仁问道:“你没有报警吗?”
李巧娣摇了摇头:“没有,但是我们找了医生,医生说是窒息而死。至于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窒息,医生也查不出来。
从那天开始,以后每隔两三天,村里就死一个年轻人,都是跟吴成差不多的年纪,也都跟吴成做一样的生意。他们的身体都很好,从来没有听说谁有过什么病啊灾的。而且他们的死法也跟吴成一样,都是窒息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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