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中,早已被淋成落汤鸡的阿草迟迟没有等到第九道劫雷落下,相反,却感觉到风雨渐渐变小,早已泪流满面的她一点一点地抬起头来,望向黑漆漆的夜空。
当她看见夜空的乌云正在缓缓散去,阿草双眼深深地闭紧,温热的泪水却在她脸上流得更急了。
“婆婆……”
如杜鹃泣血的一声哀鸣,阿草突然睁开双眼,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踉踉跄跄奔进夏神婆居住的那间厢房。
当她掀开门帘,推开门冲进去,一眼看见夏神婆浑身焦黑地歪倒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身影,阿草如遭雷击,娇躯猛然一颤,僵立在那,一动不动,双眼呆滞地看着床榻上夏神婆的尸体。
这一刻,她感觉浑身的力气都瞬间离自己而去,一起被抽离走的,仿佛还有她的灵魂。
她自小被夏神婆养大,教她牙牙学语、教她蹒跚学步、教她拿筷子吃饭夹菜……她所有的一切,几乎全是夏神婆教的、给的。
在她心目中,别人有父母兄弟姐妹、亲戚朋友,而她只有夏神婆。
夏神婆是她心中的支柱,撑起她所有的天空,可是现在,夏神婆倒下了,她的天空好似瞬间全塌下来。
一步一步,沉重的脚步以近乎挪的方式走到夏神婆的床榻边,阿草颤抖着右手缓缓伸过去,轻轻推了下夏神婆的尸身,泪流满面地轻唤:“婆婆……”
声音小到仿佛怕惊着夏神婆。
夏神婆当然没有反应,于是阿草又伸手轻轻推了推,又轻声唤:“婆婆!”
声音稍大一点,但夏神婆依然毫无反应。
“婆婆!!!”
阿草一声大喊,以她生平以来最大的声音,喊着,她一把扑在夏神婆的尸身上摇着晃着,可是夏神婆已经永远都不可能给她任何回应。
门外传来其他人的询问声音,阿草知道那是伺候婆婆和她的下人。
“都走!”
阿草眼睛哀伤地看着夏神婆的尸身,头也不回地回了外面一句,外面的人听到她的声音,惊疑不定地跟她确定,待她又说一句“都走!”,没片刻,外面几个人的脚步声终于一个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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