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风景好,等到了雨季,这里就是汪洋一片,秋天蒿草丛生,冬天就是白茫茫的一片盐碱。”陈放说。
“哦,那你们不是种上了莲藕吗?”
“算是实验吧,成功了,就继续扩大面积,不成功就算了。战天斗地、自力更生吧。”陈放笑着说。
“小伙子有志气,会成功的。”中年男人说着,继续往里面走,陈放就在后面陪着。
到了一个高坡,男人等了上去,环顾四周,颇为感慨的说道:“当年这里白茫茫的一片水域,那里是一条河。”男人指着远处说道。
“当年群众生活困难,十年九涝,老百姓吃不饱,一到冬季就有老年人外出乞讨,给家里省一些口粮。”男人说道。
陈放盯着中年男人,看他保养的很好的面庞,应该不会是干很多体力活的,他对这里有那么熟悉,陈放一时猜不猜他的身份。
“您对这里怎么熟悉,以前在这里工作过?”陈放问道。
“那时候哪有什么工作,来过,看家里的老爷子,老爷子以前在对面的农场里工作过。”他说道。对面的农场,陈放忽然记起,对面就是当时全国有名的农场,在那里工作的人很多,成分复杂,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老爷子是那种认为,陈放又不好意思问。
“那时候条件艰苦,有一次,老爷子病了,是当年的伤口复发了,想吃红薯,红薯是有,但还没有挖出来,在地长着,老爷子要吃红薯,不是其他的原因,他觉得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怕吃不上那年的新红薯,我看着老爷子痛苦的表情,就决定出去头红薯,到外面看看,地里都是看庄稼的人,对我这个黑五类很是警惕。我一咬牙,就脱了衣服,跳到河里,从河对岸游了过来,那时候是秋天,河面很宽,河水冰凉,我游了过来,这边因为临近河水,看庄稼的就放松这里,他们不会想到一个人会冒着生命危险浮水到这边。到了这边,我就挖了几棵红薯,红薯不能一个一个的拿,我就不切断红薯藤,把还是仍然留在红薯藤上,这样我就把红薯藤缠在腰上,浮水回来,进了老爷子的屋子,老爷子奇怪的问我从哪里弄来的红薯,我就说了,老爷子第一次没有批评我偷生产队的庄稼,笑了,说,有一次他们抓舌头就是这样,浮水过河,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鬼子的一个哨兵给抓了。”中年男子笑笑。
“后来呢?”陈放禁不住问道,不管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不是一个骗子。
“后来,我就在院子里刨了一个坑,把红薯放到坑里,上面放上柴火,点燃,外面的管教员见了,连忙跑过来,问干什么?我就说老爷子病了,尿裤子,我给他烤烤,管教员见火堆旁真的有老爷子的裤子,捂着鼻子就走了,火熄灭了,老爷子的衣服干了,扒开灰烬,里面的红薯软乎乎的,老爷子一下子吃了三块,吃完了,老爷子精神好了,把我训了一顿,说,以后再不能偷生产队的庄稼,等河水小了,要我还来这里,给生产队赔礼道歉,补偿损失。”
“后来呢?你来了没有?”陈放又问。
“后来就就回去了。这些年我一直想着这里的烧红薯,真的好吃,那天晚上我也吃了好几块。不过,因为走得匆忙,没有来得及给这里生产队的群众道歉,更没有补偿损失。”
“几块红薯,值不了什么,我小时候也偷过生产队的红薯、玉米、瓜菜。”陈放说道。
“不要哟这样的习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集体的东西就更不应该拿。”中年男人说道。
陈放陪着几个人漫步走着,忽然看到从村里气呼呼的过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胡千龙。
看到胡千龙,陈放知道他是来找事来了,因为他爹胡大发的事,胡千龙对陈放一直耿耿于怀,陈放知道胡千龙误会了他,但胡大发领一个小姑娘偷情的事情没有办法解释,会越描越黑的,陈放只想有合适的机会再解释,不想胡千龙今天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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