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这头上插的是什么啊,白菊花儿多不好看哪,跟戴孝似的,快去买朵牡丹花儿簪,老伯伯帮你选个花样子…”说着福伯把银子递了过去,刚刚还是一锭元宝状的银锭被他一捏两捏,已捏成一朵牡丹花的模样,小白菊的眼睛顿时睁得比鸡蛋还大。
“姑娘觉得这个花样子如何?喜欢的话就拿去吧。”福伯笑眯眯地把银花在小白菊眼前一晃。空手捏银子跟捏面团似的,没有极高的内家功夫绝做不到,何况出面的老者只是家仆的打扮,谁也拿不准马车上还坐着什么人。
小白菊被通辑多时仍未归案,可见是个聪明人儿,不言不发地接了银花,手一挥,拦路的匪众霎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福伯好厉害哦!”齐齐两眼冒星星,惊叹道“没想到他功夫这么好!”“是啊,这一手偷梁换柱的戏法功夫,整个席家就属福伯耍得最好了,眼力再好的人也看不出破绽。”我赞同道。
“戏法?”齐齐被自己口水呛住“你说他刚才捏银子的那一招是假的。”我斜了他一眼“当然是假的,银子是拿来花的,没事干谁去捏它啊?”齐齐咚得一声倒在车厢里。一路上蜗牛般地前进着,福伯又殷勤地送出了四朵银制牡丹花,最后一位来得晚了,牡丹花儿已经断货,只领到一朵喇叭花,扫兴地含泪离开。中午在一家路边的小店打尖时,小纪皱眉抱怨道:“附近是江南富庶的鱼米之乡,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匪患?苏州太守是干什么吃的?”“不关苏州太守的事吧?你看!”席愿伸手一指。路边歪歪地立着一块残破的石碑,上书“苏州”二字。
“我们才刚刚进入苏州地界呢。”席愿一扬头道“福伯的银子花儿,以后就没机会送啦。”
“你怎么知道苏州就一定没有匪患?”难得碰到一个我也能答的问题,所以我赶紧抢着道:“我知道,我知道!原因一:苏州的太守是个文弱书生,最不擅长的就是靖匪的事情。原因二:苏州太守烧得一手好菜。”
“不懂。”小纪与齐齐同时摇头。我咳了一声“听我说完嘛,苏州临近的地方有个商人,常到苏州来进货,最喜欢吃太守烧的菜,可太守也不是随随便便叫他烧菜他就去烧的,所以这个商人就帮他做他最不擅长的事情来换菜吃,没吃上几次,苏州境内的盗匪就不见了。”
迷迷糊糊要醒不醒的席天立即睁开了眼睛,咕哝着问:“爹,真的…这么好吃么?”“爹也没吃过。”
“好吃好吃,”席愿回味无穷地说“要是我将来娶的老婆能有他一半的手艺,梦里也会笑醒啊…”齐齐咣啷一声,怒冲冲把碗砸在地上。小天吓了一跳,回头看了齐齐一眼“…齐齐你脸上怎么有指印啊?二哥敢打你么?”
…吃完午饭,稍稍休息了一会就继续赶路。我刚爬到车辕边,一双大手拦腰又把我抱了下来。“你跟我坐前面的车子。”大儿子说。
呵呵,我就知道席炎忍耐不了多久的,从小到大,他每次跟我呕气都没超过三天呢。裹上毯子安坐好,席炎把暖手炉塞进我怀里,严厉地问:“中午怎么只吃那么一点东西?”
我霎时一阵心虚。早知道是要审我这个,还不如仍然跟小天坐后面的车呢。但户主问话又不敢不答,想了想,小心地道:“你不理我,我很难过啊,所以没胃口。”冷峻的目光射向我。
“那个店子做的东西太难吃了,我吃不惯。”赶紧换一个理由。目光开始结冰了。“其实我吃的不少,只是每次我挟菜时你正好都埋头吃饭,所以没看见,真是太巧了啊,呵呵呵…”强挤出来的笑声被冻成固体,掉在车厢地板上摔成碎片。“你要放弃自首的权利吗?”户主威严地问。我瞟瞟他板成冰块的脸,心知今次躲不过,只好招认:“我上午在马车上吃了两块甜糕…”
…“还有一袋蜜枣…”…“三块梅饼…”…“五根金丝糖…”…“七片雪梨膏…”…“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席炎哼了一声“家规第二十七条记得么?背一遍!”“…第二十七条,不可无节制地吃零食,尤其是甜食,如因乱吃零食导致不良后果…罚…罚…小炎,我以后一定不再犯了…”
“罚什么?”“罚一个月不许吃任何甜品…”“一个月。从明天开始起算。”“小炎,”我扑进他怀中,采用怀柔政策“都怪小纪不好,他禁我那么多天甜食,我一时忍不住才这样的,你应该罚小纪不许吃甜品才对啊…”“小纪本来就讨厌吃甜的。”“那就罚他多吃,每天都吃一大堆!如果他敢不吃,就再罚我帮他吃完,你看好不好?”“不好。”
“你偏心!”我愤而指责“你罚我不罚小纪,你一定是喜欢他多过喜欢我!”席炎两眼眯成一条缝看我,看得我毛骨悚然。半晌后,他方缓缓道:“小纪不是席家人,我没资格罚一个外人。”
我登时无语。只后悔当初捡重伤的小纪回来时怎么没在第一时间收他为四儿子,以至于让席炎捉住了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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