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宫外,哪里去守那许多规矩。”不待他说,一旁张善早已走了过来,拿着巾子为我开始擦洗身体。他既金口已开,我也就只好坐了下来,慢慢享受全身酸软被热气化开,得以重回舒展的惬意。
船行数日,每夜必然有当地官员进献美姬娆女,皇上虽也不完全推拒,然而真正有留下过夜的却只得两次,其余几晚均是传了我来。是江苏温婉佳丽不得入圣上之眼?还是担心宫外女子不够洁净?又或者是…皇上近日真个偏爱起男色来了?
即便如此,想必圣意之下,送上来的美童也会不可胜数吧?“叶岚。”轻唤之声,令我立刻停止了遐思。
“在。”他此时随意披着袍子坐在一边,从紫檀寿山石面方桌上拿起放着的信折来,也不拆开,只在手里翻来倒去看着。
“你觉得…君待臣之道,当为何?”我看向他手中的信件,那似乎应当是每日由京城送过来的官函。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是京中出了什么事情么?“叶岚乃后宫御侍,不敢妄言政事。”他轻笑了一声,不甚在意我的回避问题。
“朕以为,防之为下,收之为上。”听到他的话,我不禁难解,那,为什么他却如此费心布局要办常济?接收到我疑问的眼神,他将信折扔回桌上,了然地补充了一句“当然,也要分可收之人,和不可收之人。”
原来是这样,那么,常济就属于那“不可收之人”了,所以,只能除之。“你认为郑亲王又如何?”郑亲王,是可收之人,还是不可收之人?皇上此时已经同一干大臣及宣献王穆齐一同去视察高家堰了,而我则依之前所言,留在了船上。
从早晨他们出发之后,我便一直在房内思考着这个问题。以我的经验忖度圣上之为人,一言一句定有其深意,突发之语绝不会只是闲谈淡扯。
那么他昨晚对我所说,究竟是何用意?郑亲王,先皇之弟,当今圣上之叔,位高权重,乃皇族之中最受皇上倚仗之人,如今皇上南巡之时,便是由郑亲王作为代表,联同军机大臣和中堂代为处理朝中常务。
也正因此,其子穆齐才必然要随驾同行,以保皇上不在朝时的京城安定。凭郑亲王的辈份地位,再以其平日严谨清肃之风,绝无可除之理。防之既为下,也就是说,皇上想要将郑亲王彻底收为自己可靠之人?
果真如此的话,那最好最有效的办法,会是怎样?只怕,皇上连日来所表现出来的态度,正是与此大大有关吧。***等到皇上一行人归来,已是下午未时。一进到主舱内,穆齐看到我,就先极为得意地一笑,仿若示威一般。
我则毫不动怒地迎上他,礼貌问道:“不知王爷此行,可有眼界大开?想必高堰大堤一定甚是壮观。”“那是自然。可惜你没能去看,真是遗憾啊。”虽云“遗憾”表情上却是半分也看不出来。
“哦?那敢请王爷赐教一二,为叶岚讲述一下,也好令叶岚得如亲临一般。”“哼哼,算你会问。那高家堰不愧有‘水上长城’之称,共有一百零八道弯,其直立条石墙使用六万余块千斤条石,上有五座减水坝,护淮扬两府万亩良田。”
穆齐讲得兴起,径自拉了把黄花梨官帽椅坐下,继续滔滔不绝“不只如此,我们还在大堤上看到了许多铁兽,甚是奇特,你可知它们是做何用处?那是为了根治水患,古人以金、木、水、火、土五行相克之理,立‘九牛二虎一只鸡’于大堤之上,以此镇水。
那些铁牛,每只重八千余斤,肩肋部有阳文楷书铭文,你知道上面写了些什么吗?”对着他傲慢自得之色,我不由得兴起一股耍弄人的欲望,转头看向首座之上的皇上,他正注视着我们,一脸高深莫测的兴味。
“不知…写的可是,‘维金克水蛟龙臧,维土制水龟蛇降,铸犀作镇奠淮扬,永除昏垫报吾皇’这四句?”看着穆齐一瞬间震惊愣住的吃鳖表情,我不禁将心底的暗笑带到了脸上来。
“你、你…”惊愕过后,穆齐恼羞成怒起来“哼!不过会点文墨上的东西,偏作卖弄。”我扬眉“虽是卖弄之物,不过王爷难道自信在文识上可胜过叶岚?”
穆齐不禁语噎。我久居京内,自然有所耳闻,郑亲王独子不好学问,自言要承其父昔日大将军之名,以武扬威,因此若论斗文,他哪里会有半分胜我的可能。果然,穆齐又搬出他万年不变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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