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杉见那边棋罢，渐渐收了琴声，又与香芝谈笑几句，同姐妹们赏了一阵花，便寻隙独自找了陈素音，说自己后面的日子里，愿同她学些医道。陈素音清楚玉杉在老太太心中的位置，爽快地答应了，走到里间，往书架上取了卷书，交到玉杉手上道：“这《医道入门笔记》是我总结的一些东西，正经治病不行，家常保养，也应付得来了。你且看看，有不懂的地方，随时问我就是了。”
玉杉抱着书，再三再四的向陈素音道了谢。
陈素音道：“不必这般客套，我也愿意有人能将我这书传下去的。”
玉杉道：“我又不像您这课馆教徒，怎么传人呢？”
陈素音取笑道：“等你将来嫁人了，可以传给你的女儿啊。”
玉杉拿书遮着脸，道：“哪里就说到这儿了，您今日怎么净是拿我取笑呢？”
陈素音道：“我这话倒不是取笑你，早晚你不也得嫁人么？那时，不就传下去了么？”
玉杉道：“不是还有那么多姐妹了么？”
陈素音道：“老夫人请我过来时，虽说教姑娘些医道，也不过叫她们略知道一些，如今香芝、香芷、香苓、香荇都不喜好这个，香莹再往下的众姐妹又都还小。”
玉杉道：“现在小，过上一二年不就大了么？”
陈素音道：“她们要是喜好，我就再传她们不是一样么？这又不像簪花，我送你一支，这一支便不能送旁人了。她们要学，我再写一份就是了，你是头一个向我这主动习学这个的姑娘，我送你一本书，也是应该的。”
玉杉道：“那玉杉也不和夫子您客气了。”
陈素音笑道：“好了，你也别夫子来、夫子去了，听着一股酸儒气的，这二年没见，你说话也这般无趣了。”
玉杉道：“那还如往常一样，称您一声先生？这不也差不多么？”说到此处，破颜而笑。
陈素音道：“比夫子听着顺耳些。”
玉杉点头道：“好，那玉杉还叫您先生。”
陈素音点了点头，道：“别怪我又提你不爱听的话，我想问问你，你觉得‘小文君’这话是怎么传出来的？”
玉杉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要知道什么事能惹出来这话来，自然是谨言慎行，不给人留这话靶。哪有明知道不妥，还故意去做的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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