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阳看着面前空荡荡的溶洞,手中紧攥着林子苏以前附身的匕首,嘴边溢出一丝鲜血。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看着林子苏熟悉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空气中,他把舌尖都咬破了,用刺痛来提醒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手臂上的匕首在林子苏消失的那一刻就跌落下来,自从十岁起套上匕首的那一刻,这匕首就一直没离过他的身。

陆青阳一滴眼泪都没流,他固执地想要把匕首重新套在手臂上,可是这匕首却已经失去了柔软的特性,无论他怎么弯都再也无法首尾合拢成圆。

因为长年戴着这把匕首,匕首手柄上的那个林字,已经在他的手臂上印有了痕迹。陆青阳用手摸着那凹凸不平的感觉。

这是第二次,第二次有最亲近的人为了保护他而逝去。

陆青阳以为自己会崩溃,会流泪,会怨天尤人。但他现在的心中却一片空白。

因为他知道,如果遇到无能为力的事情,一味悲伤或者愤怒或者狂躁,都是懦弱者的行为。

“林,我活下去,就是你的愿望吗?”陆青阳同往常一样,在脑海中道。

可是这次回应他的却是一片寂静。

“没错,我确实不能现在死,母仇未报,你又添乱给我加了一个那么难解决的目标……等我……等我完成了这一切,就去找你。”陆青阳脸上却扬起了笑容。

同样没有回答,陆青阳呆呆地跪在地上等了许久,本来还有一丝侥幸的心,也慢慢地冷了下去。

“喂,小娃子,你在里面吗?”一个声音忽然响起,陆青阳满怀期望地抬头看去,却发现是谷主大人的头骨,骨碌碌地滚落到他的面前,黑洞洞的眼眶中,两道绿色的光正虚弱地跳动着。

陆青阳没想回答他,因为今天这档子事,他和林子苏完全是被殃及的池鱼。

一直不敢随意动作的肥啾,发现陆青阳的脸色扭曲了一下,赶紧跳上他的膝盖,用头蹭了蹭他的手心。

都在世上活了一百多年的谷主,又怎么会看不穿陆青阳的心思,只不过他没有多余的时间挥霍,只能自顾自地解释道:“世人皆以为百里煦乃是大善之人,可是他的修为太高了,高到已经没有人能够约束他的地步。大善与大恶便只在他一念之间而已。十五年前,他逼我为他做一件法器,说若我成功的话,留我昊天谷上下的性命。”

“可他要求的法器实在是太难,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便想着在修为上提升,可惜最后还是没有大成,反而被困在此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腐朽。”

“幸好任灭那小子翻到了我留在书房的密令,带着些许弟子叛出了昊天谷,也算是能为昊天谷留下一点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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