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亲临,案件自然要开堂重审。
刘魏之侧立案旁,将一干证词罪状递与王爷审阅。
何知县有恃无恐的位列下手,心道板上钉钉的铁案,即使请来刘知州坐镇,有王爷监审,量他也不敢只手遮天。
夏景玉看完,拍着刘魏之手略带玩味的笑道“此案无疑铁证如山,你待如何?”
刘魏之抽回手掌,站直身子,皱眉冷喝一声“罪子可服法?”
“我二人不服!”梁廖二人挺胸跪答。
不待何知县怒斥,梁子俊便拱手辩道“大夏立律明确规定,审案当遵循口供、五听、刑讯,如此之后方能进入审判。且不疑此案原告是为何人,如何得知确凿证据。就论何知县私下提审嫌犯,又刑讯逼供一干证人,拷问得来的口供焉能成为呈堂证供?何以百姓无从见证提审,只闻陈列于案前的一干证言?怕是有心人为图结案,故意歪曲事实、混淆视听,刻意造成冤假错案,意图冤枉我等无罪之人!”
“放肆!”何知县抖着手指厉喝一句,惶恐的面向王爷澄清“王爷切莫听他一派胡言,下官何须无中生有?亦不曾私下刑讯,事从紧急方才连夜提审,有主簿与县尉在场,由不得他在这抵赖,此子最是善于狡辩……”
“是不是一派胡言,待提审证人后一问便知”夏景玉摆摆手,止住何知县的长篇大论,略带欣赏的审视怡然不惧的梁子俊。
此子思路敏捷,临危不惧,堪以大任也。
刘魏之亦对他略点下头,只要确为冤案,就由不得贪官信口雌黄。
二十余名从犯兼证人被压上大堂,各个皮开肉绽,带了一身的刑讯痕迹。
待得刘魏之开口,刚还簌簌发抖的众人,一见主审乃为当朝王爷,立刻声泪俱下的大呼冤枉。
任何知县如何喝令其等不可污蔑公堂,二十余位走镖伙计仍旧推翻口供,哭诉受不住刑法,才被迫在证词上签字画押。
廖凡志适时痛心疾首的开腔“这些都是我廖记多年惯用的雇工,倘若他们夹带走私,我这做东家的何以不知?……恳请王爷明察,当初合伙做生意时,并非只有我、梁子俊、李守财三人,皆因通关文牒办起来颇有些繁琐,便恳请何必亭从中协调,并许诺事后分些利润于他。可为何案发后,只有我等被一罪论之,独不见县太爷外甥于案前证言?”
“哦?还有此等隐情?何知县……”夏景玉拉长语调,看戏般望向额角微汗的县官。
“王爷有所不知,正是我那不成器的外甥揭发此次夹带案。他自做主张,私下为其大行方便已被我禁足府中,只待案子一结便遣回老家守陵。还请王爷看在其年幼无知,又主动告发的份上从轻发落,下官亦有教导不淑之责,恳请王爷降罪!”何知县立马跪倒,痛心疾首的请责。
眼见王爷面色不愉,何知县心下一沉。何必亭掌握了他太多把柄,即便没有确凿证据落在他手,眼下王爷监审,一旦抗不住全招出来那就只有拖他一起死的份。能保还是要保一下,如果真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说不得就只能弃车保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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