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怪他。”朱诩急忙道。“你都不知道我哥有多想念你,天天说来说去都是诩哥哥,我听得都嫉妒了。”董宽信笑道:“听说,诩哥哥要娶我哥为妻?”朱诩满脸通红,在董宽信的哈哈大笑声中,口拙地辩解:“那是小时候…”说着自己也笑了。
“朱大哥从沛至京,一定很累了吧?明早一定要告诉我路上的见闻,哥也会想听的。他闹闹脾气,隔一天就没事了的。”
董宽信道。是太多心了。朱诩一个人对灯默想,有董宽信这样的兄弟照顾他,阿贤应该不至于有烦恼吧?四年来悬挂在心,怕他吃苦遭难,一直以为阿贤没有自己就不行,要不是有双亲要奉养,早就追奔而来。
朱诩双手撑在窗棂上,深吸着夜的清凉,织女星和牵牛星隔河汉而望。为何不敢直视董贤?晕倒在自己怀中,那张熟悉不变的脸,还是如云絮般洁白,如惊鸿般翩翩,唇上的伤口血渍殷然,却使他凭添了一种奇诡的艳光。
有好多话想说,却又庆幸着暂时不必面对他。这种心情该怎么说才好呢?正要闭窗就寝,芭蕉丛轻微窸窣,朱诩一呆,阔绿的叶片悄然奉展,呈露出披着纱罩的董贤,欲言又止地遥望朱诩。
朱诩竟说不出话来,从没有看过阿贤如此美丽。“今天…很失礼。”董贤幽幽一笑“宽信骂了我,请你…不要生气…也不要走。”“你怎么了?阿贤…”董贤摇了摇头,流萤围绕,那姿影有如鬼魅般凄雅“什么也别问,好吗?”
“过来一点,我看不清楚你的样子。”“不必了,”董贤抬头,对朱诩一笑:“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我以为你忘记我了…”朱诩开口想说,被董贤明媚的笑容止住:“睡吧!明天就什么都好了。”董贤被轻纱笼罩的背影转入芭蕉丛中奔离,一闪而逝的光芒如电乍灭。
朱诩来不及留他,呆呆地看着他离去。确信董贤有了些不同往昔之处,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只在心底升出一股不祥。怀着疑惑与郁闷,迷迷糊糊睡去之刻,反覆梦见董贤哭泣的脸,像小时候被欺负了一样,哭着回来,问他又不说。
那含泪的脸又变成如今的少年,仰看着自己,然后冷然背转身去,无情地离开,像不认识他了。
自己想叫他,怎么用力也发不出声音,又气又急地使尽全力叫,阿贤、阿贤!声音仍只有自己听得到。次晨,淡淡苍灰的天空下,房舍园林内仆婢已开始料理家事,凉风徐来,阵阵晨雾使花木交隐为抹抹粉色。
第一线晨曦投射之际,朱诩果然看见董贤含笑伫立院中,倾听董宽信说些家常琐事。“朱大哥!”董宽信大声招呼,董贤也看向他,爽朗的笑容中,雾气已散。
拜见过董母以后,两人争着带朱诩到处去看,怎么也想不到有那么多话可以说,说都说不完似的,董宽信说董贤的事,董贤说朱诩的事,朱诩说家乡的事,园景楼阁也没留心看,只是又说又笑,停不下来。
管家看不过去了,亲自端了茶进凉亭,边喃喃道:“没见过男人这么聒噪!”这句不好笑的牢骚,也使董贤笑倒在朱诩怀里,三人都像得了笑病似的。
夜里挑灯共话,才逐渐问到一些旁的事,朱诩道:“路上看见中山国的贵族被斩,是怎么一回事?”董宽信也好奇地望向哥哥,董贤含糊地道:“那个呀?我不清楚,反正是巫蛊、谋反之类的…”
“可是世人都知道冤枉,皇上难道不知?”听到“皇上”董贤一阵心悸,才前夜的事,身体的疼痛还没消。一瞬间,董贤竭力忍住鼻酸,不出现任何表情,脑中却空白一片,某种声音在喊:不能让人知道、不能让人知道!
“连皇亲国戚的冤情,皇上都坐视,难怪沛郡的情况没人管,真是太昏庸了!”“皇上才即位不久啊!”董宽信替皇上辩道:“先帝在时,情况就不好了。
哥在宫中轮职,也曾看过皇上辛苦地理政,宵旰勤劳呢!”“哦?”朱诩道:“那怎么会发生中山冤狱?”
两人都看着董贤,董贤忙回过神来:“啊…那…我不太清楚,可能…另有内情吧?”“朱大哥,你刚才说沛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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