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殿门外乍然响起人声。“圣…”刘欣高兴地叫了半声,便发现不是。“息夫躬求见。”
“叫他等!”刘欣更加愤怒。左右惴惴不安地侍立,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一牵扯到高安侯的事情,文雅的皇上就变得不可理喻。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每过一刻,刘欣就更阴沉,坐不下来,一下子跑到窗边看,一下子愤恨地踢着柱子,指着内侍、宫女们道:“朕命你们看好高安侯,你们把朕的旨意当成什么?”“奴婢该死!”
“皇上息怒!”“奴才死罪…”奴才们惶怖的告罪,未能平息刘欣的怒火,正要再责备,传信的中黄门适时禀报:“皇上,高安侯求见。”
董贤才跨入门槛,刘欣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直拖入内殿,将他用力往墙上一甩,按住董贤的双手手腕:“朕命你不许离开,好大的胆!说,你去见谁?”
董贤挣扎了一下“我没有见谁,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放手!”“你以为朕会相信你吗?出去了大半天,静一静?”“我确实是单独一个人,不信你问他们!”董贤抗辩“难道我连单独静一下的权利也没有吗?”
“没错!你是朕的,随时随地都是!”“你到底想怎么样嘛!”此话一出,刘欣瞬间更加暴怒,恶狠狠地:“跟朕说这种话?你以为朕不会软禁你吗?”董贤怔然,不敢再辩。刘欣贴按住他,深吻得他难以呼吸,良久才放开来,下令:“宣息夫躬进殿!”
息夫躬入殿叩拜见驾,刘欣还不肯放开董贤的手,董贤困窘地任由皇上拉着手,在臣子面前几近拥抱地紧靠而坐。
无心听皇上和息夫躬说些什么,匈奴的事还没完吗?什么旱灾变异、要重整边塞,诛杀郡长建立威望…又要杀人,政治这回事…董贤散漫地低头沉思,任由刘欣的手下意识地在他腰、臂间游移,像爱抚着一头宠物。
只有宋弘看见,那彷佛十分难堪的表情之中,含有绝对的顺服和享受。这种自然的融合,使他的清纯渗着杂质,如同酿酒所必需的麴,那美色,是令人醺醉的婉娈…
一匹快马由董府的侧门疾冲而入,被仆役们急忙阻挡,侍卫也冲上前来。马上平民装扮的男子勒住马缰,大声道:“我奉执金吾大人之命前来,有紧急事件!”
侍卫已亮出刀剑:“出去!没有事先求见,丞相之令也不行!”“这可是高安侯府啊!”男子不屈服地睨视他们:“我要立刻见董二公子!”
众人一怔,那语气竟含着凛凛威严,男子抛下一样沉重的东西,下巴一抬:“这是信物!”在总管的带领下,董宽信匆匆赶到会客的小厅,一见到那男子,便愣了一下,旋即恢复镇定,命众人退下。
董宽信将印信高捧,谦卑地低头长跪:“不知毋将大人亲临,多有得罪。”毋将隆取回自己的官印,道:“我是偷偷来的,非常时刻,还请二公子见谅。关于朱公子之事,已不能经由旁人来办了。”
“朱大哥有下落了吗?”董宽信忙倾前问。“他在液庭。”董宽信倒吸了一口气,液庭狱?皇宫内的监狱,不受法律所辖的黑暗之地,任何刑罚、罪名都可以捏造之地,自汉朝建国以来,执行功臣世家的死刑之地…
“他的口供…已经好了,非酷刑处死不可,只有董侍中可以救他了,但皇上不许董侍中自由行动,您是他的胞弟,由您入宫告诉他,应该不会引起皇上疑心…”
董宽信发了片刻呆,才问:“你是说,皇上要…杀朱大哥?”“我不能回答你这种问题,”毋将隆困难地别开脸“但也许不到秋决,他就“意外”消失了…”
董宽信心神一片混乱,皇上、哥,以及朱诩之间,那种关系…竟是真的,而且已经发展到非有人死不可的程度了,只是皇上一个人的狂热吗?不,那三个人都是疯狂地互相伤害着、爱着…董宽信不由得毛骨悚然,柔静的大哥,以及看似健全开朗的朱诩一下子变得陌生而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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