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星河不想让打探到的消息过夜,又不好叫妹妹来找佟司锦,只好在佟家门口这条道儿上来回溜达。本朝日常夜里外出人不多,佟司锦这般便格外显眼。
初时他发现那马有些眼熟,再打量马上之人,怎么身形也眼熟。吉星河打马赶上去时,那人转头,一笑,露出白莹莹的牙,他险些晕过去——原来这穿着男装之人是佟司锦!
他略感尴尬,勒住缰绳,“二姑娘,怎生这般打扮?”
佟司锦没想到能遇到他,但实话也难说,只能笑道:“屋子里闷,出来闲逛一下。二爷这么晚还没回家?”
“正是回家路过这里。对了,我今天找到孙有金。”吉星河将他的情况讲述了一番。原来那孙有金确居于杨营,他三年前在观里街给人当帐房先生,后来断断续续干过一阵子活儿,自从去年腿被摔断之后,就在家里呆着。现在可以拄着拐杖走路。至于龚生村,他的下落还没打听到。
佟司锦听得略略有些出神。铺子里帐房先生这个位置相当重要。冯婆子说过,当时韩氏的杏林铺子拿不出来进货和存货等账簿,韩氏才背上疏于管理的罪名。这些账簿拿不出来,到底是建了还是没建?若是建了,怎么会拿不出来呢?
她想得入神,冷不防街上驶过来一辆宽体马车。吉星河怕撞到她,伸臂将她的马往旁边带去。马车辘辘驶了过去,佟司锦听到吉星河捂着胳膊,“嘶”了一声。她忙问:“你是不是受伤了?”
吉星河本想摇头掩饰,后见她关切的表情,心里一动,便说了实话,那就是自己去杨营时遇到了袭击。佟司锦表示歉意,吉星河却道:“其实不关你的事儿。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便是去骁骑营或回家的路上,都有可能遇到这种情况。”
佟司锦很是纳闷,“上回那伙人趴在你家墙头,这次又有人想杀你。你到底得罪了谁?”
她这种关心,吉星河很是受用,“我也不知道。他们来得莫名其妙,或许是认错人了吧。”说到这里,佟司锦想起她在普福寺后山洞所见,由此,认错人是不存在的。她摸摸后颈,觉得刮过来的风是凉嗖嗖的。
“你那伤,要不要紧?”
“回营里已经上过药,包扎好了。原说不应该这么痛的,可……”
“是有旧伤?是差点死掉那回吗?”
呃,是实际情况,可怎么听起来好像不太光彩。吉星河对佟司锦心生了好感,但不愿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想了想道:“原本应该好起来的,可那箭头上带了毒……”他想咽舌,怎么有越描越黑的感觉。
佟司锦有些紧张,“带了毒?那毒解了吗?
吉星河不把这些当回事儿,笑道:“也找大夫看过,敷过草药,也虽过汤药。只是偶尔会痛一下,别的没什么影响。”
“哦,那好吧。”佟司锦点了点头。吉星河道:“明儿我去打听龚生村的情况。”
佟司锦心里一动,她刚才还想让青柱帮忙找胡二的下落,但青柱每天要跟着司铎一块去学堂。交给别人她不放心,眼下吉星河不是最好的人选吗?他在骁骑营,每天都要巡街,找人再方便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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