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的经历不可谓不惊险,所幸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佟司锦躺到床上,将后头的打算想了想,就陷入到深深的睡眠状态中。
第二日,韩氏惦记着佟司锦的身子,过来看了两趟,俱见窗子的账幔未拉开。又问过院子里的婆子,均道未见二姑娘出来。她只当女儿睡得晚,还在补觉。不管怎么说,能睡是件好事,索性不来催了,只管让女儿好生睡去。
佟司锦这一觉直睡到中午,才将将醒来。她心里装着事儿,立时跳下床来,开门招呼紫杏给自己梳洗。紫杏进来后没见着青樱,佟司锦装作无意提了一嘴,说青樱被自己支去铺子那里看账了。这是常事儿,紫杏并不以为异。
收拾完毕,佟司锦去见韩氏。韩氏打量着她,见她睡了那么久,眼下还是带着些微的青黑,便十分心疼,忙不迭地叫红梅去拿点心,以及在食盒里保着温的早饭。
佟司锦谢过韩氏,她拿起一块乳糕,吃了两口,连道这个味道好。韩氏面带慈祥地看着她,说这乳糕还有一些,叫她慢点吃,别噎着了。佟司锦一听,眼睛一亮,道:“既是还有一些,我想给轩哥儿拿过去,他就爱吃这些小点心。”
韩氏见自家两个女儿相互之间来往频繁,心里头也高兴,叫红梅又拿来一些红枣饽饽,连同这乳糕,一道装到雕漆梅花纹双层提盒里,以便佟司锦去将军府时好带上。
佟司锦用过点心与早饭,她回到自己屋子,捧着双耳厚壁茶盏,沉思了半晌,待心里有了成算后,她带着宅子里另一名小丫头去将军府。终是有这一天,坤都既是演了这场好戏,她不管怎样,都得配合他将戏演下去。
这次出门,佟司锦特意换上了一套色彩鲜艳的小旗袍,脸上也涂得粉粉嫩嫩的,眉目带笑,天真烂漫,十分符合她目前这个年龄。
到了将军府门口,佟司锦明显地察觉到门房见到她有些慌张。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现,与将军府迎过来的婆子道:“我是来给府上夫人请安,并看望三奶奶的。
这婆子脸上更是掠过惊慌,她低头应了,带着佟司锦去上房见郭夫人。
郭夫人正心神不定地坐在一张梨花木刀牙板平头案旁,手里那盏茶都放凉了,她也无心喝上一口,一听小丫头来报,说是佟家二姑娘来看三奶奶,她腾地站起来,又强作镇定,叫那小丫头将坤都叫过来。
小丫头前脚刚走,佟司锦就带着身边人进到上房,她规规矩矩地与郭夫人行礼,说自家做了点心,想带给郭夫人和轩哥儿尝尝。
郭夫人心情复杂,挤了半天,脸上才得了点儿笑意。她张张嘴,告诉佟司锦,“今儿真不巧,轩哥儿被她娘带出去了,说是哪个王爷的福晋有请。看我这年纪大了,她跟我说过的话,我竟然想不起来。”
佟司锦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儿。她这次来,除了要看将军府各人的表演外,也没有什么事情,只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她笑道:“我沾了家姐的光,夫人待我极为亲厚,就是家姐不在,我陪着夫人说说话也是好的。”
郭夫人见坤都迟迟不到,心里将他骂了个半死,但脸上还得装出温煦的样子,强打起精神与佟司锦东扯西扯,真是心头倍受煎熬。
忽然间,从外头传来孩童清脆的笑声,郭夫人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佟司锦也侧耳听了听,然后她笑道:“若是不三奶奶带轩哥儿出去了,我还真以为这是轩哥儿的声音。”她笑得一派天真,其实内心被揪得难受。
坤都这是铁了心肠要害死佟司铙。轩哥儿怎么会有这样的亲爹?坤都为了一已私欲可以让佟司铙去死,哪天轩哥儿妨着坤都的事儿的,坤都会不会对他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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