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

作者:生为红蓝

沈拓打小就不是个娇气孩子。

段霄一个风风火火三十多年的黑道头子,没什么带孩子的经验,当年是因为快当爹了一时心软,再加上心里没底想先带带别的孩子练手,所以才从路边把他捡回家。

他那会还是个灰头土脸的小煤球,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血肉模糊的创面流脓生疮,连指甲缝里都是黑乎乎的血泥。

段以疆母亲身体不好,即便想照顾也是有心无力,只能再三提醒段霄和段家那群糙老爷们务必小心。

沈拓至今都记得段霄第一次给他洗澡时候的惨烈场景,段霄粗枝大叶神经大条,觉得水差不多就拿保鲜膜把他伤口一裹,把他往浴缸里头一丢,一气呵成得就像是包饺子下锅一样。

他那会身板小个子矮,段霄刚一撒手他就咕咚咕咚的沉了底,等到段霄见状不对捞他出来,他已经喝了一肚子洗澡水。

然而这才刚刚开始,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段霄以持枪操刀的手劲给他洗头、洗脸、刷牙、搓灰,他奄奄一息的裹着浴巾坐在洗手台上怀疑人生,垂在台子外的两条小短腿上全是搓灰时用力过度的擦伤。

处理伤口就更简短干脆,段霄贯彻长痛不如短痛的宗旨,按着他的小身板手起刀落,剜去烂肉塞药包扎,从头到尾不过十几分钟,差点让他疼得当场咽气。

他在段家的第一天就是这么过得,等到晚上穿着新衣服爬到凳子上和段霄夫妻俩吃饭,段以疆的母亲目瞪口呆得看着他一身新伤旧伤愣了良久,最后一巴掌呼走了摇尾巴求表扬的段霄。

那天夜里,他鸠占鹊巢,睡在了主卧的床上,段以疆的母亲抱着他掉了许久的眼泪,他安安静静的躺在松软的枕头上闭起眼睛,女人落在他发顶的轻抚像极了他死去的母亲。

沈拓在段家的头几个月一直没有哭过,无论磕碰还是伤口感染发炎,他始终咬牙忍耐,皮实得不像个小孩。

段霄和妻子的看法不太相似,许是因为都过惯了苦日子,他倒觉得沈拓这份坚强难得可贵,颇有他当年那种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得风采。

段以疆快出生那会,段霄包了一家专业的妇产医院给妻子安胎调理,他们夫妻俩在医院常住抽不出空来,于是就把沈拓扔给了堂口的兄弟。

一群比段霄还不靠谱的糙老爷们,永远分不清逗孩子玩和欺负孩子是两回事。

沈拓越是闷闷地发呆,他们就越不消停,不是轮流举高高抛得沈拓脚不沾地,就是拿着小水枪把沈拓呲得满地乱窜。

——不过自打沈拓开始学艺练功之后,他就一一报复了回去。

段以疆出生那一天,段霄没忘了自己的干儿子,他兴冲冲跑回堂口捞过沈拓的小身板往自己肩上一扛,大步流星的带着干儿子去医院接弟弟,那一举一动行云流水,宛如当年在码头扛沙包。

段以疆不是顺产的,他母亲体力不够,中途难以坚持,不得不临时改成剖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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