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竞是一个一张白纸的青年,他生长在某个和平而原始的文明中,充满好奇与朝气,有很多的黑暗他还不知道,有很多的事他到了应该懂得的年纪。
但耶戈尔突然不舍得,他像一个拿着长杆走钢索的杂耍艺人,艰难地平衡着各方势力,但有一天他的杆子上落了一只雏鸟,尽管情势危如累卵,一差步就是万丈深渊,他还是不愿意这只小鸟翩然飞走,偏想要好好地护住它,让它永远落在他身边。
他人生中第一次,想放下这根杆子,走下铁索,走出光怪陆离的灯光。大厦将倾,洪水滔天,和他都没有半分关系。
那么问题是,他是否能全身而退。
耶戈尔在思索自己手上的筹码。人越贪心,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大,他不仅想和游竞一辈子在一起。
耶戈尔从来没有温暖的家庭记忆,但是游竞有,游竞依赖他的“父亲”和“哥哥”,那么他就要保游家安然无恙,这不是他和游竞两个人牺牲前途就可以换来的。
赫连定是条毒蛇,他盯死了整个游家,游家一日不覆灭,赫连定一日不会掉转矛头。
那如果,游家退出这场政治游戏,如果把天琴座拱手让给赫连定呢?
耶戈尔的手指痉挛着,面孔扭曲了一刻。
他竟然会有这种想法,他苦心孤诣在执政院经营数年,换得这分权相抗的局面得以苟延残喘,天琴座共和国不至于名存实亡。他的手不干净,为了削弱赫连定的势力,他构陷过正直的官员,也结交过不义的财阀,把清白无辜送进过监狱,让罪人逃脱刑责,他轻飘飘的一行手书,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弹冠相庆,又有多少人饱含血泪。
耶戈尔从没心怀愧疚,他反复告诉自己,他做的是对的。这个文明生了恶疮,如果不连同边缘的好肉一起剜下来,那病症就会一直腐烂到骨髓。
没有不可用的棋,只有不够狠绝的棋手,但是这局棋下到无处可退之地,耶戈尔却突然惜子了。
他竟然会有这种想法,他想投子认负,这想法有多罪恶,就有多诱人。
执政官主动请辞,秘书长卸职,这就是把执政院白白送给了赫连定;元老会本身就是赫连定的根植之地;大法院,哼,大法官不过是根墙头草;军部那边游铮不是野心勃勃的人,他若不愿意退,耶戈尔当然有手段把他搞下来。
这样整个天琴座,便都落入了赫连定的掌心,他再无后顾之忧,也就没有理由对游家斩草除根,一场本不可避免的明枪暗箭就此消弭。
他丝毫不怀疑赫连定如若和他达成盟约,会不会在大局已定之后翻脸不认人,对游家斩尽杀绝。耶戈尔很明白赫连定不是什么好人,但赫连定答应他的事情从来不会失言。
耶戈尔已经完全屈服于这一个轻而易举触手可及的美梦。天琴座在赫连定的掌控之下不见得会有多差,不是吗?至于共和国,他一个星际移民,有什么义务为了共和国虚假空洞的名头,为了天琴座的荣耀,断送他眼前的幸福?
他轻轻蜷起自己的拳头,捏住一手的冷汗,强硬地告诉自己,这样做最好,他现在没有什么不能失去的,除了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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