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吊威亚的时候真的感到了胆战心惊的滋味,人被忽悠一下子吊到高空去,四周空荡荡的没个着落,空中的风也不小,吹得身体都歪斜起来,冒出一头冷汗,半天都很难镇定下情绪来拍戏。
人在命悬一线的当口总会有各种希奇古怪的想法,有时我在半空中晃悠着等待开拍,脑子里常常浮现出一些小时候的画面,在山里疯跑,挨妈妈打,偷家里的糖果吃,甚至还有大学的生活,第一次去食堂吃饭,第一次见到娜娜的场面…
我记得有人说,临死前想起的事情都是你生命中印象最深刻的事情,我想,我生命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光了。
然而在半空瑟瑟的寒风中,我竟然,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他。…日子长了我终于慢慢的适应起来,到了后来已经能在空中喊杀不绝了,颇有些春风得意的架势。
不由得不感慨人的适应能力着实厉害。天气渐渐冷起来,我每天裹着厚厚的大衣坐在片场嚼盒饭,很多人会抱怨叫苦,我却已学会苦中做乐,偶而把别人的盒饭偷走一个藏在大衣里,等到那人叫喊着盒饭不见了,半天才给他,自己大笑着特开心。
…他打来电话,说想来看看我,我说好啊,师哥你来吧,不过我们拍摄的地方特别冷,你可要多穿点衣服,把鼻子冻掉了没人替你安。
…他终究没来,听说《西楚霸王》将要开拍,他与戏中的虞姬美女的造型要先行定做,尤其以霸王虞姬的大婚造型犹为重要和惹人注目,他是不可能走开的。
我听说他不来了也很开心,说好啊好啊,我们这都冻病好几个了,你要是来了病倒了,我还得照顾你,我可没时间。
他声音低低:烨子,我…我轻快的打断他的话:师哥,我跟你说啊,我们这又下雪了,简直是天天下,不过也很漂亮。
你见过山里飘雪吗?我还只是在小时候看过呢,真美,真美,真美…我又笑了:师哥,我语言贫乏,不会什么形容词,你别笑我。说着我伸出手去,看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我的手上。那些雪一点一滴融化开来,顺着指尖滴落,像手流下的无声眼泪。
…午夜梦回,手机铃声急促的响起,我被惊醒,接听时那边已是忙音。对着手机怔然半晌,小心翼翼把它放到自己的枕下,才重新闭上眼睛。
然而那被打断的梦,始终未能继续。…第二天,片场上我神不守舍,吊威亚的时候,动作出了个明显的错,反应不及,手指豁然撞上半空锋利钢丝,顿时削进深深肉里。
起初竟然没有痛感,待到双脚落地才发现手上血流如注。助理惊叫着跑去拿纱布和止血的药,我却怔怔的看那伤口半晌,不知如何自处。纱布已经止不住层层涌出的鲜血,只好到医院处理,消毒的时候那疼痛才陡然钻心而来。
医生又埋怨我太不小心,差一点就伤到神经,我这只手就废了。助理站在一边脸色惨白,我安慰的拍拍他:“别怕,没你什么事儿。”他才稍稍缓过气来。…剧组因为我的伤而停工两天,我因祸得福在饭店休息,好不惬意。
可惜好景不长,那作家居然来看我,听说他是到公司送稿子的时候听说我受伤了赶来的,这苍蝇似乎忘记了上次赶我下车时的嘴脸,一个劲围在我身前身后嘘寒问暖。
在我的汗毛最后一次做引体向上之前我终于忍无可忍的冲他吼:“出去…”谁知他做出一副可怜相:“…烨子,这穷乡僻壤的,就这一家饭店,房间都满了,你让我在你这儿将就一夜吧。”
“不行。”我毫不客气。他脸色不好看:“…烨子我真没骗你!”我把头扭到一边。…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把饭店的主管找来,向我说明饭店真的没有房间,只有我这里还有一个空床位,希望我能通融一下,让我这位“朋友”
同住一夜。彬彬有礼的经理在我面前微笑恭候答复,声音里带着温柔的威逼利诱,大有我不同意就要把这房间转给我这位可怜的“朋友”的意思。我可怜的面部肌肉几乎僵硬,半晌才发出一个音节:“…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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