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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念头尽管过于疯狂,但似乎是为了印证这一点,倏忽之间枪侠站在那门口看见的景象直竖着朝一边倾斜下去。景象转过来了,(又是头晕目眩,感觉像是站在一块底下有轮子的平板上,可是他看不见在往哪儿移动,)接着,过道从门边飘移开去。他擦身而过的一处地方,一些女人身穿同样的红制服,侍立在那儿,这地方有许多金属家伙,他虽说伤痛难忍,
疲惫得要命,但他还是希冀这流闪的景象驻留片刻,好让他把那些金属器具瞧个明白——像是机器一类的家伙,其中一个瞧着有点像烤箱。他刚才看见的那个女人正在给发出招呼声的那儿倒着杜松子酒,她手里盛酒的容器很小,是个玻璃瓶。那个注入酒的容器看上去也像是玻璃,但枪侠觉得那不是真的玻璃。
从门口流闪过去的景象一直在飘移着,他没法瞅得更清楚。又是一阵令他晕眩的倒转,这时他看见一扇金属门。一个小小的长方形标识牌,枪侠能够认出上面的字样:无人。
景象朝一侧略略倾斜。一只手从门右侧伸过来拽住枪侠眼前的门把手。他看见了蓝衬衫的袖口,视点向后拉一点,可以看见那人生着鬈曲的黑发,长长的手指,其中一个手指上戴着戒指,上面的镶嵌物也许是红宝石,也许是什么华而不实的垃圾。枪侠宁愿相信是后者——因为它看上去大而艳俗,不像是真家伙。
金属门拉开了,枪侠瞧见里面是他见过的最最匪夷所思的无水箱厕所,全金属的。
金属门擦着沙滩上那扇门的边缘飘移过去了。枪侠听到门对门擦过的声音。他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估计是那双被他借视的眼睛的主人转过身了,转到他身后来锁定他了。接着,眼前的景象真的颠倒了——不是整个儿颠倒,倒了一半——他正注视一面镜子,见着一张以前曾见过的脸……在塔罗牌上。同样的黑眼睛和细鬈的黑发。这张脸平静而苍白,在他的眼睛里——这双眼睛此刻正反视着他自己——罗兰看见了塔罗牌上见过的,被那个丑陋的狒狒掐住而引起的恐惧。
这男人在颤抖。
他也病了。
他想起了诺特,那个特岙的食草者。
他想起了那个魔咒。
恶魔已经附在他身上。
枪侠突然想起他也许知道海洛因是什么玩意儿:那是一种鬼草似的东西。
他有点心烦意乱,不是吗?
他想也没想,只是出于一种简单的决意,正是这种决意使他成为最后一个仅存的硕果,最后一个前进再前进的人——库斯伯特和其他那些人,他们要么死了要么放弃了,要么自杀或变节,要么噤口不言,压根儿不提黑暗塔这回事了——而他还能继续向前;正是那种简单的思维方式和无所顾忌的决心驱使着他穿越沙漠,而且多年来一直穿越沙漠追赶着黑衣人。所以,他几乎连想也没有想,就走进了门里。
2
埃蒂要了一杯杜松子酒和汤力水——也许这样醉醺醺地通过纽约海关不是个好主意,他知道一旦开始动手,自己就一定要干到底——但他必须有点东西。
你开始干活的时候,可能会找不着路,亨利曾告诉过他,但你不管怎么样也得自己想法子,哪怕手里只有一把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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