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把张作霖扔到车下的时候,离着对面不远发出了声音,他们仨一看,大事不好!
三个人定睛一看,恍恍惚惚对面也来了辆车,做贼心虚,他们就害怕了,急急忙忙把张作霖甩到道边上,抹回车就开跑。对面来的是个小毛驴车,赶车的是个老头儿,五十多岁,长得挺胖,戴着大皮帽子,穿着皮袄,里边小皮袄系着带子,还围着个大围裙,手里拿着鞭子。这驴车上拉的是十几板冻豆腐。因为天冷,老头儿也缩着脖,眯缝着眼睛,往前赶路。但前边所发生的事情老头儿还真看见了。
这老者是高坎镇街面上的人,姓常,叫常泽春,字雨农。老常头儿在高坎,祖祖辈辈住了不少年了,以做豆腐为生,要提起常家豆腐坊来,没有不知道的。常泽春心地善良,勤勤恳恳维持生活。老伴儿不在了,他有俩儿子,一个叫常景厚,一个叫常景宽。这俩儿子不是东西,仗着家里头比较富裕,他们就不务正业,没事还出入赌场,把老头儿这一辈子挣的钱给败了不少。老常头儿仍然是起早贪黑兢兢业业,自己做豆腐,自己卖豆腐,自己还要送豆腐。就这天来说,前边不远的村子定了十板冻豆腐,他起大早给人送货去,没想到走到这儿了,看到前面有辆车,几个人鬼鬼祟祟好像抬着个什么东西。老常头儿就吓得心里怦怦直跳,因为那年头儿不太平,经常有土匪出没。但看样子又不像土匪,他们干什么呢?他一看离着不远了,那车子却一抹头儿走了。老常头儿到了出事地点,仗着胆子把小驴车停住,他从车上下来了,活动活动筋骨,毛着腰直接往地上看,就发现了张作霖。
呀,这不是个人吗,他们怎么把人扔到这儿了,噢,死倒儿。不对,死倒儿他给刨坑埋起来啊,怎么扔到道边了,这是谁家干的这缺德事?
老头儿爱管闲事,哈下腰,用手摸了摸张作霖的鼻子,一摸,人没死,心说:“没死怎么给扔出来了?伤天害理,罪过罪过呀。我怎么办?”老常头儿再一想,“少管闲事,该送豆腐我送豆腐,沾上就一溜皮,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样老常头儿就上了驴车了,刚要走,心里一翻个儿:“慢着,我要没看见这个事也就算了,我都看见了,知道这人还有救,我袖手不管,不也是造了孽了吗?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我们老常家不知哪辈子缺了德,积出我这两个败家子来,我呀,得做点儿好事弥补弥补我的过错。”
最后老常头儿把张作霖抱到驴车上了,怕他冻坏了,把大皮帽子给他戴上,大皮袄给他围上,豆腐他也没送,抹回车回到高坎镇。等到了家里,他也顾不得卸车了,把张作霖抱到外间屋。这老头儿挺内行,本来里屋是热炕,说他冻成那模样了,拿热炕包包,不行,一包这人就完了。
老头儿有经验,弄了盆凉水,给张作霖扒了个精光,然后用毛巾沾着凉水给他来个按摩,从头蹭到脚。后来发现肉皮有了红色了,摸了摸,呼吸声比方才大得多了,老头儿长吁一口气,这才把张作霖抱到里屋。到了热炕头上盖了两床被,又压上老羊皮袄。到了外间屋,盛了一碗很热很热的豆浆,撬开张作霖的牙关给他灌了下去。
老头儿呢,这才开始卸车搬豆腐,然后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袋,坐到旁边给张作霖相面。心说这孩子不大呀,能有十三?大点儿,嗯,不超过十五。谁家的孩子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天亮以后,张作霖醒了,微微把眼睁开,看了看身边,坐着个老者,张作霖以为是做梦呢,又把眼闭上了。
老头儿一看他睁眼睛了,赶紧过来了:“小孩儿,哎,小孩儿,我说话你听得见不?”张作霖点了点头。老常头儿又问:“孩子,你是哪儿的啊?叫什么名啊?谁把你扔到沟里的?”张作霖全明白,但是说话费劲,嘴嘎巴半天,老头儿也听不见他说的是什么,知道他身体太弱了。
碰巧邻居就是半拉大夫,老常头儿把邻居找来了,说:“你看看这孩子是不是有病?”邻居给号了脉之后说:“我说大叔,这孩子病不轻啊,加气伤寒啊,哎哟,伤寒病?可不是嘛,他是谁家的?”“唉,我在半道上遇上的,可怜的孩儿啊,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说你帮帮忙给看看怎么样,花多少钱我这出。”“唉,大叔,咱们都是邻居,花什么钱哪,我们也应该帮忙,我对治伤寒还有点儿办法。”就这样,这大夫给帮着忙,老常头儿花的钱,张作霖将养了五天,才保住了他这条命。
这天张作霖非常清醒,一问老常头儿,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张作霖就哭了:“恩人,救命的恩公啊,你叫我怎么报答,没有您,我哪活得到现在,您就是我爹呀,您就是我重生的父母,我给您磕头了。”在炕上“嘣嘣”磕响头。老常头儿赶紧把他拦住,“唉,别,孩子,快别说这话,你看你在我家住了这么多天,我还不知道你姓字名谁呢,你叫什么名啊?哪儿的人?”张作霖就把自己的身世以及在孙鬼子家打短工、放马、丢马、过堂的遭遇一五一十道来。老常头儿听完后说:“孩子啊,你这一说我全明白了。我敢断定,你是个好孩子,你有多大的胆子敢偷他的马呀,他们家里没好人,搞不好这事是他那儿子二埋汰干的。你就住到我家吧,等将来春暖花开了,我给你拿路费,你再回黑山,一家人团聚。”
“我谢谢您了,方才我说您就是我重生的父母,干脆您就收我做个干儿,您就是我干爹,爹呀,我给您磕头了。”
“哎哟,好孩子,好吧,那我就收下了,从今以后,你就管我叫干爹吧。”
这老常头儿高高兴兴给张作霖找了一套衣服,他有俩儿子,他俩剩的衣服,破旧的,找出来让张作霖换上。到底是年轻人,恢复得快呀,没到半个月张作霖能下地了,简单的活儿也能干了。
张作霖想:人家不仅对我有救命之恩,这老头儿心还这么好,我得怎么报答呀,说将来怎么报,将来怎么地我都不知道,现在我就得报恩。看这样,这老头儿就一个人,家里活儿还挺繁重,我给打打下手吧。
张作霖扫院子,收拾屋子,抱碾子,推磨,什么事他都干。这爷俩儿处得比亲的还亲,街坊邻居都夸。老常头儿心说:“咳,我亲儿子没得济,这干儿子得济了。”
在此期间,老常头儿那俩败家儿子回来过两趟,他们把赌博当出差,并且基本上都在出差,每次在外都得十天半月的,什么时候输光了什么时候回来。常景宽、常景厚这俩小子进来一瞅:“呀,几天不进家门,添人进口了啊。”他俩横着个脖子,斜着眼睛看了看张作霖,就问他爹:“他谁啊?是咱家哪门亲戚?”老头儿一看他亲儿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啊,我收的干儿子,叫张老疙瘩。”“呵,我说爹,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们哥俩儿商量商量,你俩亲儿子还不够用吗?收哪门子干儿子?好嘛,你还没死呢,把继承遗产的人都给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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