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中庆的那一日,许多平民百姓自发赶到南门,为段功送行。山云变,寒涛卷,万事付空烟。伤心泪,精魂显,悲愤向谁言。
凌云死后不久,梁王即派兵重重围困住忠爱宫,将杨宝等人软禁在其中,杨宝派出赶回大理报信的羽仪也尽数被梁王派人捕获囚禁。唯有段僧奴一人因有人暗中协助,成功逃回大理。过得十数日,大理往东面边境集结重兵,剑拔弩张。在行省马哈只、鹤庆知事杨昇等人斡旋下,梁王终于同意放杨宝等人护送段功灵柩回大理。
离开中庆的那一日,许多平民百姓自发赶到南门,为段功送行。山云变,寒涛卷,万事付空烟。伤心泪,精魂显,悲愤向谁言。
段功在通济桥上中箭落马时,爱马乌云托月受惊逸去,莫知所往,此刻又自行出现,默默守护在段功灵柩旁边。同样令人惊讶的还有阿盖,她换上一身素服,捧着段功的乌钢剑,坚持要跟随去大理。
段功终于回到了故乡,由于他是第一位死在大理之外的总管,尸体来不及处理,已经溃烂,所以没有采取传统的双耳金瓶的归葬方式,而是土葬在崇圣寺,其墓至今尚存。大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伴着巍峨的高山,生生不息,绿满人间,恰似他那不死的精魂,永不变色。大理最大的秘密双耳金瓶随着他的死去长埋地底,再无人知晓。
相比于悲摧肝肠、痛不欲生的高兰,段僧奴要冷静得多。她走近阿盖,冷冷道:“请你交还我阿爹的乌钢剑。”阿盖道:“可这是阿奴送给我的定情信物。”段僧奴不由分说,上前一把夺过剑来,冷笑道:“你配么?”拔剑出来,稍微一舞动,宝剑吐出圈圈寒光,犹如点点霜花缠绕剑锋。随即目光炯炯凝视着阿盖,一字一句地道:“我段僧奴在此立誓,定要用此剑斩下梁王的人头。”那种不加掩饰的恨,仿若烈焰一般尽可以吞噬一切。
爱人已逝,音容笑貌,恍如昨日,可活着的人还要遭受更多痛苦。阿盖茫然流落在阳苴咩城街头,她知道大理人不欢迎她,认为是她害死了段功,所以她要离开这里,临行前来做最后的流连。
行走在平实的石板路上,小城依旧是那么平淡祥和,甚至连叹息都不曾有。男人英姿潇洒,女人妩媚靓丽,洋溢着生机勃勃的生命之气。她身为公主,原也不过是这卑微众生中的沧海一粟。
一位老阿婆正站在街边卖雪,若能将人生融入这清甜的雪中,该有多好。阿婆年纪已大,稀疏花白的头发挽成一个紧致、干瘪的发髻,紧贴在脑后,额头的皱纹一道一道深如沟壑,仿若刚刚才从岁月深处走出。当她朝阿盖笑的时候,却有一种慈祥的安宁,又有一种沧桑的疼痛。
回到中庆的那一天,阿盖喝下了孔雀胆,这副孔雀胆,正是梁王交给她要她毒死段功的那副,她用在了凌云身上,也留给了自己。恍惚间,她终于回到了家乡——和煦的微风荡过一望无垠的草原,肥美的水草如波浪般起伏,蓝天白云之下,成群的牛羊若隐若现。那条玉带般的小河一如,夏肥冬瘦,于日月之间,无休无止地朝东奔流……
段功死后,其子段宝即位为第十代大理总管。段僧奴则主动下嫁建昌头人阿荣,意图阿荣发兵共讨梁王。临行前,段僧奴将一面“替父雪恨”丝线绣旗刺指血染红,交给段宝,相约三年后一齐发兵夹击梁王,为父报仇。
梁王孛罗知道大理决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决意趁段宝刚刚即位之时,抢先下手,派大军进攻大理,兵败后这才知道段宝虽然年幼,却是不好欺负,只得请人从中周旋,又奏升段宝为云南左丞,双方暂时罢兵,云南百姓得以暂安。虽然表面相安无事,但梁段两家之间裂痕大大加深,不久,明昇发兵进攻中庆,孛罗遣使向大理借兵,段宝回信拒绝不说,还大肆挖苦孛罗。孛罗恨段宝入骨,派人往大理行刺段宝,结果未能成功。
因为段功终死于大理秘药孔雀胆,段宝下令药师殿销毁全部孔雀胆及药方。从此,世间再无孔雀胆,只有段功与阿盖的故事流传了下来,留给世人千古不绝的叹惋。
段功死后次年四月,梁王孛罗照常在罗汉山避暑行宫举办寿宴,有人特意献诗道:
贤君添算宴嘉宾,幄殿先施巨海滨。
万里晴天开锦绣,一川芳草踏麒麟。
笙歌暖送金杯酒,铠仗宽围玉佩人。
醉饱百官咸稽首,愿王高寿过千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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