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蜚语早已经传遍城中,人们暗地里不断谈论着传说中的孔雀胆,又是惊奇,又是畏惧。伴随着那些梁王与段功不和的小道消息,夕阳渐渐西下。即使当最后的一抹殷红如血的亮光不知不觉中从天井上消失的时候,各种议论与猜测仍在黯淡迷蒙中继续。天空越来越暗,事情的真相似乎正被一层又一层的黑布紧紧地包裹起来,愈发扑朔迷离,神幻莫测。
发现张希矫尸身变绿后,这才彻底解了困惑杨宝已久的疑问,难怪当日看到张希矫步履蹒跚,走路摇摇晃晃,后来验尸时既没有发现病症,又没有中毒迹象,原来他是事先中了孔雀胆剧毒,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如此轻易被不会武艺的陈惠杀死。这显然跟脱脱被杀一样,是一起案中案,案情再一次复杂起来。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张希矫是被何人下毒?又是在何处中的毒?当日杨宝看到张希矫时他正经过大德桥,自东往西朝城中而去,大德桥以东虽也有一些零散商家、住户,但均是普通商人或百姓,根本就跟张希矫扯不上关系,但却有一个地方相当值得怀疑,那就是梁王、段功等人常去听经的觉照寺。再联想到伽罗提及的觉照寺后山林中发现的孔雀被取胆一事,多半是寺中有人邀请张希矫一道喝茶,往茶水下了孔雀胆,那人和张希矫同时中毒,等张希矫离开后,便杀了预先捕好的孔雀胆囊解毒。可那人既然有心杀张希矫,暗中下毒即可,又何必一道饮茶,导致自己也身中奇毒?他定然是有重大事情,须得取信于张希矫。如此推断起来,这个人身份一定非同小可。尤其孔雀胆是大理密药,常人难以得到,梁王手中可能还有,段功手里也可能会有,他二人实是最大的嫌疑人。这样一来,案情绕了一大圈,最终又回到了原来的起点。但段功要杀张希矫,大可不必用孔雀胆,他若下令张希矫自杀,张希矫也不敢不听,何况他还是最先发现张希矫尸身变绿的人。如此,嫌疑人就只剩了梁王一人。
杨宝说了自己想法后,当即段僧奴、高浪等人一起前往觉照寺查证。伽罗却推说还有事情,不愿意同去。等到众人离开,她到王宫来找凌云,远远望见他正从泉银淑的如意楼出来,便站在甬道边等他。
凌云见到伽罗,微微一愣,走近来问道:“你又是来兴师问罪的么?我可没有毒杀张希矫。”伽罗道:“真的不是你?”凌云道:“那天你带我去酒楼,我早向你交代过行踪,当日我一直在城中跟随大王办事,行省和城守营的许多人都见到我,后来去铁匠铺取剑,不是还被你们看到么?别说去觉照寺,就连城门都没有出过。你那同伴杨宝是个聪明之极的人,你自己去问问他看,我有没有一点时间去觉照寺下毒?你再想想,以前张希矫在无为寺见过我,他早知道我是大王心腹侍卫,他会同我一起坐下喝茶聊天么?”
伽罗道:“你怎么知道张将军是与人喝茶聊天时中的毒?”凌云道:“瞎猜的。”顿了顿,又道,“你怎么凡是坏事都怀疑是我做的?”伽罗道:“我也不想怀疑你,可是……”
凌云眼神中掠过一丝冷冷的光,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怀疑我,所以我才向你解释清楚。不过,伽罗,这是最后一次。你再来质疑我,我可是无论如何都不理了。”。
伽罗见他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似是自己真的冤枉了他,傻站了半晌,才闷闷回去忠爱宫。正迎头遇上施秀,问道:“你去了哪里?”语气极是警觉。伽罗随口道:“去找凌云。”施秀道:“你找他做什么?”伽罗摇了摇头。
施秀道:“伽罗!”伽罗道:“嗯?”施秀道:“是不是你从药师殿拿了孔雀胆给凌云?”伽罗震惊异常,道:“羽仪长怎么会这样想?”施秀冷笑道:“不是你还会有谁?高潜临死前,说凌云就是从药师殿盗走孔雀胆的人。凌云被擒后一直被监禁,哪有机会拿到孔雀胆?我猜高潜其实是想说:‘伽罗盗走了孔雀胆,又交给了凌云。’”
伽罗惊骇地望着他,这位平日爱开玩笑的和善的羽仪长脸上,充满了怨怼愤怒之气。仇恨总能蒙蔽人的眼睛,驱使人失去理智,变得多疑起来,就连身边亲信的人也不放过。
过了好半天,伽罗才正色道:“我是医师,只会治病救人,绝不会下毒害人。羽仪长若怀疑是我偷了孔雀胆,大可向信苴告发,我愿意接受调查。至于凌云,我喜欢他,就跟喜欢施秀羽仪长你一样,你们总分什么大理、梁王,讲什么白族人、汉人、蒙古人、回回人,对我来说全无意义,在我眼中,只有喜欢和不喜欢的人。”施秀听了伽罗的话,一时呆住,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来。
回到住处,伽罗全身疲惫无力,忍不住倒在床上大哭起来,倒不是为自己受了施秀冤枉腹中觉得委屈,而是最近的这些事令大家互相猜忌,各种追问、质疑不绝于耳,着实令她的心悲凉透了。
案中案的流言蜚语早已经传遍城中,人们暗地里不断谈论着传说中的孔雀胆,又是惊奇,又是畏惧。伴随着那些梁王与段功不和的小道消息,夕阳渐渐西下。即使当最后的一抹殷红如血的亮光不知不觉中从天井上消失的时候,各种议论与猜测仍在黯淡迷蒙中继续。只是,这些议论并无法消除人们心中的疑惑,而猜测又加重了他们心里的忧虑,就像那越来越暗的天空一样,事情的真相似乎正被一层又一层的黑布紧紧地包裹起来,愈发扑朔迷离,神幻莫测。
这个盛夏的夜晚,冗长而沉闷。恐惧、绝望、惊惊、战栗、猜忌的气氛如同幽灵一般,弥漫在梁王宫上空,更是压抑得令人窒息。
到了晚上,段僧奴、杨宝等人筋疲力尽地从觉照寺回来,各有沮丧之色。伽罗也不问案子查得如何,只道:“宝姬,我要与你一道回大理。”段僧奴昂然道:“我暂时不走了。现在孔雀胆一案未破,杀死张将军的真凶没有找到,我怎能放心离开?”杨宝觉察到伽罗眼睛红肿,问道:“是谁欺负你了?是不是凌云?”他早猜到伽罗天生喜聚不喜散,她不跟着大家同去觉照寺看热闹,肯定是有事去找凌云。伽罗道:“不是凌云,是施秀羽仪长,他说是我偷了孔雀胆,再交给了凌云。”
杨宝大奇,问道:“施秀羽仪长怎么会这么认为?”伽罗便将施秀的话重复一遍,说到最后,又忍不住掉下眼泪来。段僧奴大怒,道:“好个施秀,不去找凶手,竟怀疑起自家人来了。伽罗,你等着,我去让他来向你道歉。”气冲冲地去找施秀算账,杨宝拦也拦不住。
高浪见伽罗哭个不停,皱起眉头,道:“好了,不过是施秀羽仪长一点小疑心而已,谁叫你成天跟那个凌云粘在一起。你不知道,杨宝还被杨智员外怀疑是梁王的眼线呢,他怎么没掉一滴眼泪?”
伽罗惊奇地望了杨宝一眼,杨宝点了点头,示意高浪所言是真。伽罗抽抽搭搭地道:“我就是为这个哭,本来好好的人,现在都变成你怀疑我、我怀疑你了。”杨宝叹了口气,道:“所以世人才说人心比毒药更险恶,更可怕。世间之事,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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