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渐听了半信半疑,道:“当真?”王翰笑道:“你还信不过我么?对了,还有一件事没有来得及告诉你,我命人去南市买来了所有香料,拿去给当日看见过的运苏安恒尸首马车的卫士闻,都不是那种气味。卖香料的胡商听了卫士描述后,认为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龙涎香。”
辛渐道:“龙涎香?”王翰道:“是一种来自南海的名贵的香,于香品中最贵重,出大食国西海之中。海里有一座龙涎屿,浮艳海面,波击云腾。每年春天,群龙便会来这里聚集交戏,它们吐出的涎沫为为太阳所烁,凝结而坚,轻若浮石,入香焚烧,翠烟浮空,缕缕不散。不过这香极其难采,去龙涎屿的鲛人往往十亡七、八,所以也极其金贵,中原更是少见,再多钱也买不到,只听说皇宫中几块,是昔日番国的贡品。”
辛渐道:“这么说,杀死苏安恒的人一定是身份了不得的权贵了。可守卫坊门的卫士不是说运送尸首的只是一辆普通车马么?”王翰道:“所以我们推测这辆车一定是常常跟另一辆内中燃过龙涎香的华丽马车停放在一起,它所带的香气,不过是华丽车子所传染过来的。”
两辆车子仅仅因为挨在一起,便能传染上香气,且有如此惊人的效果,可见那龙涎香是如何神奇了。
辛渐道:“既然龙涎香如此难得,应该不难追查到马车的主人。”王翰道:“嗯,我们已经打听过了,女皇几年前曾经赏赐过一小块龙涎香给她堂姊,也就是宗楚客的母亲。宗楚客又是宗大亮的堂兄。”
辛渐道:“可宗楚客不已经受宗大亮牵连、被贬外地了么?”王翰道:“受牵连是假,跟武懿宗不和是真。不过宗楚客不奉诏不能回洛阳,这件事应该跟他无关。倒是他母亲去世后,手中那块龙涎香不知道去了哪里。”
辛渐道:“这追查起来可就难了。”站起身来,道,“我还有点事,得出去一趟。”
王翰道:“你想去修行坊打探张易之府邸么?”辛渐知道难以瞒过好友,道:“我确实是想去看看。要彻底解除我娘亲的危机,只有夺回璇玑图。”王翰道:“如果你真的夺到璇玑图,你是要毁掉它呢?还是交还给李弄玉?”辛渐道:“当然是原物奉还给四娘。”
王翰道:“如果李弄玉又要用璇玑图强逼贺大娘怎么办?”辛渐道:“我相信四娘不会这么做。她想做的话,早就做了。”
老仆忽进来禀告道:“外面有人自称是张易之张五郎派来的,奉命来请辛郎过府一叙。”辛渐闻言不免大奇。
王翰笑道:“当真是你想什么就有什么。不过这也不奇怪,而今你舅父被封郡王,手握重兵,你自己又新夺了武举探花,备受朝野瞩目,只是想不到最先来巴结你的竟然是张易之。”
李蒙跟进来道:“这更不奇怪了!张易之陪侍在女皇身边,最清楚女皇的心思,他抢先来巴结辛渐,说明辛渐就要被朝廷重用。”辛渐苦笑一声,道:“哪有你们说的那么玄!我先去看看。”
出门一看,果见有一名彩衣仆人,牵着一匹骏马站在门前,见辛渐出来,忙请他上马。辛渐道:“尊主相邀,有何见教?”仆人道:“五郎只命小人来请辛郎,其余小人一概不知。”辛渐便牵了自己的马出来,道:“请前面带路。”
张易之的豪宅当真是贝阙珠宫,奢华无比,难怪就连太平公主看过后也慨叹道:“看他行坐处,我等虚生浪死!”
未进门前,便闻到一股奇特的香气。辛渐心念一动,问道:“这是什么味道?”张府仆人道:“是龙涎香的香气,这可是圣上御赐之物。”
辛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杀死苏安恒的就是张易之,苏安恒屡次上书,请女皇退位,女皇一旦让位给太子,张易之兄弟也必然随之失势,所以他二人恨苏安恒入骨。只是他们兄弟与王翰几人素无恩怨,又如何能想到要将苏安恒的尸首运去惠训坊呢?他想到苏安恒不过是说出了天下人想说而不敢说的话,却被残酷虐待致死,心中愤恨之极,转念一想到还要打探璇玑图的下落,才强行压制住怒火。
忽觉异香扑鼻,味道更浓。只见侧门打开,一辆雕花马车缓缓驰了出来,原来香气就是从那辆马车上发出。看来王翰推断得不错,运送苏安恒尸首的马车不过是沾然了这辆车子的香气。
更令人惊诧的是,车内的女子忽尔鬼使神差地揭开窗帘,朝外看了一眼。辛渐立即呆住了,那女子不是旁人,正是王羽仙的姊姊王蠙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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