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一战,败多胜少,大多数人没有考取。但随后招工,城镇户口的学生,可以报考。一百人参考,录取九十人。所以这一届高中生,城镇户口而没考取大中专的,几乎都通过招工立即分工了。如华姑娘分在干冲乡政府,连姑娘分在县土地局。其结果呢,比孙天主等考取学校的还好。高中毕业就分工,单位不错,且分工后就读函授大专,函授费用全部财政报销。等孙天主等师专毕业,这些人几乎也取得大专文凭了。农村学生呢,不能参加招工考试,无法通过这一途径逃离农村。所以秋季学期一开始,高中补习班呢,坐的尽是农民子弟。有才华的农民子弟,已考取大中专走了。城镇户口的学生,也通过招工走了。到头最悲惨的,还是这些农民子弟。他们高中三年学习,都比城镇户口的学生刻苦。城镇户口的学生,天天恋爱,学习一团糟。而如今呢,狗屁不懂的,也分工了。所以他们坐在补习班里,愤愤不平,骂社会不公:“老子们哪里比他们差了呢!只要他们考不准老子们考。”
吴明道、吴耀军都到乌蒙地区中学补习。孙天主有时遇上他们,忙与二人打招呼。二人应一声,都不与他说话,匆匆而去。高考是条鸿沟,它把人分了等级。连二人见孙天主,也自惭形秽了。这一日孙天主到地区图书馆借书,猛见晏明星背个书包,在去地区中学上学。就想叫她。她抬头见了孙天主,一脸惭愧,急忙埋头就跑。孙天主惊愕不已,想怎么能这样呢!等他省悟过来,她早跑不在了。他想起刚才她匆匆急逃的情景,比百米竞赛还快,心中就难过,想她何苦自卑呢!任何人都没有自卑的理由啊!
回到学校他就想:她没有去参加招工考试,而是补习,说明她的父母和她都是希望考个大学。但想想高考会考时他所见的她那成绩之差,想补习一年也大约无济于事。如果再在补习时谈谈恋爱,那更完蛋!
在则补同班的学生,有的一直在初中补习,如今考取地区农业学校。这日,一个当年在则补同班的学生贺仁德,来找孙天主。他在学校专门赌钱、打架,是个学校为之头疼的坏学生。孙天主听他说他考在地区农校来读书了,大吃一惊。问他怎么考取的。他说:“跟你我说实话!跟别人我不说实话!我带了匕首和课本进考场,考试时将匕首插在桌子上,就开始翻书。监考老师根本不敢过问,就这样考取了。”然后邀孙天主外出吃饭,猛然问:“你跟晏明星还维持老关系没有?”孙天主难过地摇摇头,就说:“谈别的。莫谈这问题了。”他说:“我也听老同学们讲了,说你跟她毫无关系了。我想去追她!”孙天主默然不语。他说:“我请你跟我去!”孙天主说:“你自己去!我不去!”他说:“反正你已不要她了,就陪我去嘛!我跟她虽说同班,但素不交往,也无感情,去了她不理怎么办?你去了,她不得不陪着。这样去上一次,熟了,下次我单独去,也才好办。”孙天主想贺仁德本不蠢,此事却为何如此蠢呢,我跟你去,你还想追晏?就说:“那你就莫去了!”他说:“不去不甘心!她是我们学校当时的公主啊!我跟你一样,也是农民的儿子!我们比晏明星、史元洪、刘振刚他们,差了一大截!他们在高层,我们在底层!征服晏明星,是我最大的梦想!如今我是个中专生了,而她还是个高中生。她比我差了!我想有把握!”孙天主说:“我问你一句:如果你真心爱她,可以追她。如果是玩游戏,她很可怜了!我们都是他的同学,要关心她,爱护她,请你饶她了。她就是因长得太漂亮,被这人追来,那人追去,追废了,追到今天这一困境。如果她不被人追,她早考取大学了。如果她这补习一年中,不谈恋爱,努力学习,她是有望明年考个学校的。如果你再去骚扰她,那她这一生,就完了!彻底地完了!”贺说:“要说绝对真心爱她,那以前是真的。在我们同班那时,就是她和你缠着那一段,我可以为她粉身碎骨,死而后已。现在呢,谈不上了。她在高中就被人搞流产了,我怎么还能真心爱她呢?即使想真心爱,也爱不起来了。只是追她玩玩而已。玩两年,了却我征服她的幻想,各走各的。”孙天主好不吃惊,说:“她流产?”贺说:“你不知道啊?”孙天主摇头。贺仁德说:“她流了两次产。为什么我们都清楚?因为她是我们的女皇,全班学生都关心她啊!都在追问、探听她的一举一动。”孙天主难过地站起,说:“那我劝你一句,饶她了吧!天下之人,都是可怜人。” 贺仁德说:“我始终要去追了试试!”
孙天主便不理贺仁德,径自回校,心中悲凉。他有怒火万丈,却无从发泄。高贵的,低贱了;微贱的,恣睢了。当年聪明、漂亮的小姑娘,人人心中的女皇。如今连一个赌棍都打心里看不起她了。这是谁之过呢?明星啊,你为何要长得那么漂亮呢?漂亮于一个小姑娘,看来不是优点,而是大过。红颜薄命,果是如此。他想去告诉晏明星贺的这些想法,劝她小心。但想想:关我什么事呢?那是周瑜打黄盖,两厢情愿的事啊。就没有理会此事了。
不久,又一则补时同班的同学文立艺,如今在农校读书,来找孙天主玩。谈起当年,自然又谈晏明星。文问孙:“你怎么不和晏好呢?”孙天主说:“事情很复杂!不按我的想像。” 文立艺说:“兄弟,我认为不复杂。如果在高中,你仍和她好,她不会被人搞了流产,也考得起大学!在初中她不是和你好吗?她初中升学照样高分啊!那又怎么说呢?她其实很爱你,也会一直爱你不变心。问题是你不和她交往了,别人就趁虚而入了。十几岁的小姑娘,要上当太简单!就像现在,如果你又和晏重归于好,贺仁德会有希望吗?”孙天主吃一惊:“文立艺怎么啦?” 文立艺说:“你不知道啊?他和晏正谈得火热。晏天天朝农校跑。我们这伙老同学都估计晏又将流产了。”孙天主气极,一脚将凳子踢了飞起,半天说:“晏明星是瞎子啊!”文说:“我们都跟贺仁德说:要说爱晏,我们全班都爱她。但她现在在补习,不要去骚扰她了。她就是被人骚扰废了的。我们都是饭碗到手,有希望的了,毕业就分工,而晏还无着落,还必须考大学找着落。饶她算了。贺仁德就是不听,硬去把晏哄到手了。贺仁德对晏又不真心,就是玩玩而已。晏明星今年又白补习了!明年同样考不起!”孙天主直叹气,有说不出来的难过。文说:“兄弟,你要对晏负责啊!你对不起晏啊!”孙天主说:“我怎么对不起她?”文说:“要是你一直和她保持关系,她会有今天?就是你没把她保护好!”孙天主说:“怎么能这么推断!她自己都保护不了她自己,谁还保护得了她呢?”二人吃饭,文说:“你还爱她不?”孙天主说:“你呢?”文说:“对她感情复杂!什么也谈得上,什么也谈不上。”孙天主说:“同感!”
文立艺走后,孙天主几天之间,如失魂落魄一般。世事令他想不通。人是什么东西呢?恨极之时,他又想起她写的那条子来。妈的,假话连篇!爱老子比天还高,比海还深!他真想去揍她一顿,撤回那原谅她的话!永远不原谅她!无论她原先如何被人搞不搞,他其实还爱她。如今她不这样愚蠢,他还可以爱她。但她不自重到如此地步,一错再错,永远在错事中生存,难道要在错事中老死?老子一次原谅你,但不可能永远原谅下去啊!他立即写了一信谴责她,狠狠地骂她,宣布与其断交。拿到邮局,又火绿自己:“你跟这臭婆娘有何交往?更何谈断?真是庸人自扰!”将信撕了就回。发誓日后见时,不与其些微颜色。
王维敏也到地区中学补习。这天当年同在荞麦山中学,如今也考取师专的罗新成来找孙天主:“我想去追王维敏,来请你跟我去。”孙天主忙得无法,说:“一个人去追嘛!” 罗新成说:“一个人去不好办。万一找不到话说时,就尴尬了,多一个,好解围。你能言善辩,最能帮我解围。”孙天主说:“你哪里学来的经验?” 罗新成说:“凡追女生的,都是这么干。你陪我去追这个,我又陪你去追那个,都是这样追成的。我二人从此搭手!你陪我去追王维敏,以后你要追哪个姑娘,我又陪你去。”孙天主想这些人真是可怜啊,追个姑娘,竟要使这么大的劲。
孙天主不去,罗新成总来央求。孙说:“王维敏谈的男朋友,怕有一卡车啦!你怎么还去找这种姑娘?” 罗新成说:“你说的也是。但我不是要谈她来做妻子,而是只和她玩玩。”孙天主说:“那更没意思了。莫去了。” 罗新成说:“你不知道我的心事。我讲与你听。那时候我们荞麦山中学全校最聪明、漂亮的,就是王维敏。我的初恋对象,就是她。你想想我不追她,怎么甘心!但追她的太多了,全校性的追她啊!我想追也追不上。她跟这个谈,那个谈,到如今我统计她谈过的正式的男朋友,二十个了。我对她又爱又恨。爱呢,我一定要了却我的梦想,与她谈了玩玩。恨呢,我不会与她来真格的。谈了她又抛弃她,以此惩罚她。”孙天主说:“她并没得罪你啊!你怎么要惩罚她?” 罗新成说:“她是没有得罪过我,我也没追过她。但我崇拜她,她却这样那样,反正最终她成为我一生的一条伤口。尽管没得罪我,也当得罪我了!”孙天主大奇,怀疑罗有神经病,问:“你考虑能否追得上?” 罗新成说:“那没问题!我现在是个大学生了。而她呢,只是个高中生。她惭愧都来不及,岂有追不上的?”孙天主听了,忽然恨罗新成了。人啊,怎么能利用这些东西来收拾人呢!那道德何在?良知何在呢?
孙天主最终同意陪他去了。陪去的原因,孙天主也莫名其妙。反正他想去看看,卑鄙的戏剧是如何演出。二人进了地区中学大门,迎面就见晏明星出来。晏从没见孙来过,以为是来找她了,就红了脸恭候。孙天主本不理她,后忽想问问她,她叫孙天主去宿舍玩,孙天主就答应了她。她就回头,带孙天主朝女生宿舍去。孙天主叫罗新成:“你先去王维敏那儿,我后来。” 罗新成说:“我在这里等着你。”
孙天主和她一言不发,二人都心事重重,到了她们宿舍,还好,没有人。坐下,都不说话。晏看窗外,孙看门里,互不相视。后来孙天主开口了:“明星!”晏明星一喜,满面春风,忙回头笑着答应。孙天主说:“那天文立艺来约我,要我陪他来追你。他来追你没有?”晏明星以为孙天主要说二人私话,哪料话是如此,笑容收了,红了脸,垂了头,一言不发。孙天主说:“他明确跟我讲,追你只是跟你鬼混两天,过后各走各的。他并不爱你!这些话你叫他来对证都可以。你的学习怎么办呢?这样下去你这一生怎么办?你前次高考为何失败?你怎么一错再错呢?”晏明星承受不了这份羞辱了,号啕大哭,睡到床上去了。孙天主站起来说:“我走了!罗新成请我陪他来追姑娘!”就走出门来。听她还在哭,禁不住站下,想是否回去劝她。但罗新成已急了,跑来找他,问:“你怎么倒把晏明星整哭了呢?”孙说:“跟我无关。”二人就到王维敏处来。
孙天主二人一进门,吓了一跳,王宿舍里,尽是米粮坝高考失败而来补习者,如吴耀军等。原来这些人都是王的恋爱候补者,以前没机会和王恋爱,如今来填补,都来追王。孙、罗一进屋,那满屋男的都惭愧了,惶恐欲走。王一见二人来到,忙笑着迎接。坐下后,大家叙一些从前旧事。王只对孙说话,其余人醋意大发,纷纷愤怒而去。立即宿舍里就被无形清扫干净,只剩孙、罗和王了。王红了脸,又只和孙说话。罗新成想插言,半天插不上一句。好不容易急红了脸插上一句,王也不理,又问起孙天主来。罗新成受冷遇,胀红了脸,愤怒地看着王。王有时瞅他一眼,尽是蔑视。罗新成羞愧已极,站起,叫孙天主:“我俩走了。”王说:“你先走嘛!” 罗新成大怒,掉头就逃了。
只剩二人,反无一言了。王低了头,红着脸,不时扫孙天主一眼,尽是秋波。孙天主大吃一惊,那眼里来的,尽是摄魂之光。他的灵魂已被摄起,朝她飘去了。王面色紫胀,手背、手指都红了,突然闭了眼,伸了手来,拉了孙天主的手。孙天主不动,听见她那心在跳,看见她那手在抖。她见他未骂她,才放心了,眼眶里热泪滚滚,说:“孙天主弟,你知不知道姐姐爱你?”孙天主说:“知。”王说:“那你为何一直不理姐姐?”孙天主说:“你在那里爱得忙不过来,我怎么爱你?”她说:“我不爱他们,我恨他们啊!我想爱的人爱不到,我不爱的人疯狂地来缠我!你又不来追我,我被他们追得无处逃身!这些人,我谁也不爱他们,是他们要强迫我爱他们!”孙天主说:“怎么可能强迫你?”王说:“疯狂地缠你就是强迫你。缠到你无法就是强迫得你无法,既然无法就只得服从。”孙天主说:“不可能。”王说:“你是男的,你当然不懂姑娘的处境。女的比男的可悲得多啊!男的可以自由选择他所爱的人,看到哪个姑娘好,就去追哪个姑娘。女的却无法办到。她只能等着她爱的人去追她,如果这人不去追,那她就完了。”孙天主说:“那女的不会主动去追?”王说:“你说得好简单!反正你不懂!我再说也枉然!像我刚才拉你的手,我是豁出命来拉的,只拉过这一次。”孙天主说:“我给你一句忠言好不好?”王说:“姐姐都听你的。”孙说:“你现在是搞学习要紧,还是恋爱要紧?”王说:“这我知道!我现在很可悲。本来我父母叫我在米粮坝补习,我为什么要来乌蒙补?我是远离米粮坝那些厚颜无耻的地痞流氓们,一个人躲到一个清静的地方去,不受一点干扰,什么也不管,埋头苦学习,一定要考取大学。我愚蠢吗?我不愚蠢!你知道的,刚进初中时,我是全年级四个班第一名。结果就是被那些男生把我害惨了,学习直线下降,高考也失败了。我知道我很可悲,就像今天,来了这么多人,一大堆!我往哪里跑?白天跑脱了,晚上有人来找。晚上跑脱了,白天又来了。缠得无法,我也不管,反正不是害我一人。你害我,我也害你。我学习下降,你也肯定下降,大家同归于尽。不然我真无办法。像这样下去,我明白我明年又考不起了。我现在就真想回家了。到乌蒙以为能逃脱骚扰,却逃不脱,我在哪里还能读成书呢?”孙天主说:“你不对他们产生感情就完了。不理就完了。”她说:“你还是不懂!这完全不由人!纠缠上三天,人心就会软,也就投降了。”
说完,她就这么拉着孙天主的手,头低着,不说了。孙天主觉再被她纠缠一阵,他真要向她投降了。就说:“我要走了。我也不纠缠你。我们以后互相关心,互相鼓励吧。”她说:“你再坐一阵。我还有多少话想跟你说。”孙天主又坐下。她又不说,只低头想心事。孙天主又要走,她又不让走。孙天主的心更越发软,感觉心已贴近她的心了。她就死死拉着孙天主。孙天主说:“你有哪些话,说吧。说完我好回去。”她说:“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姑娘?”孙天主说:“我不知道。”王说:“你不爱我?”孙天主说:“爱你也没办法,现在要忙学习啊!”她就放开孙天主的手,俯向床头嘤嘤而泣。孙天主说:“我走了。”她不理。孙天主就走出来。心中一直不快。
路国众已升任米粮坝县长。之所以升得这么快,是刘书记使了大力。但路刚升任县长十多天,乌蒙地区政坛就变天了。因原省委书记退下去,原省委副书记升任书记,对乌蒙地委领导作了变动:书记调省档案局局长。那书记先欲努力进省委、省政府班子,即使进不了,也想进省人大、政协,没料调省档案局,即觉这是降职,前途没有了。省委先告知他时,他就指使全区各县向省委上书,历数他的政绩,挽留他仍在乌蒙为乌蒙人民作贡献。省委答复:如欲留在乌蒙,可任省人大乌蒙地区工委主任。书记才慌了,忙服从安排,去了省档案局。刘书记的后台不在,忙着想办法。小刘原先在校时,同学中一女之父任省公安厅副厅长。其女长相一般,喜欢小刘,小刘不要。如今后台已无。刘书记急叫儿子快去找这女的。那女的见小刘来追,心中甚悦。只过十日,即表同意。小刘在地委办公室也突从书记秘书,变成了一般工作人员。知在地委办已呆不下去,即忙活动调走。刘书记即对路国众说明儿子另有对象,欲与路昭晨脱离关系。路父大怒,同时见刘大势已去,即告断绝关系,并通知路昭晨,从此刘、路二人在米粮坝水火不容。
路是本地人,刘是外地人。刘原仗着后台统治,米粮坝畏之如虎。如今后台一倒,米粮坝立即将其看作一只猴子。自米粮坝有清建厅,民国置县以来,厅知事、县知事、县长、县委书记等职,直到路国众上台。米粮坝本籍人才得以当个正职,所以长期对外来官员大为不满。这下立即在路的带领下,向刘宣战。新地委书记要扫除前任残余,刘书记成了扫除对象。路国众等即得地委支持。仅半年,刘就被赶出米粮坝,调任地区科学技术协会主席。路未得升迁,仍是原职。米粮坝新来了县委书记。
路对其女的安排颇为为难。路昭晨要考研究生,路父虽不反对,但认为无益。说:“在中国,文凭是小事,关键是后台。再有文凭,没有后台,也不起多大作用。古代还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你是个名牌大学的本科毕业生,也差不多了。要干事业,谈何容易!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只能庸庸碌碌混一生。你去考虑。”且对女儿在外,始终不放心,对其妻说:“不是我观念保守,要是个儿子,那我就任由他去闯,绝不阻拦。但是个姑娘,能放心让她去闯吗?这个世界黑暗啊!”又自以为是个县长,还是不错的了。对女儿要求也不大,又对其妻说:“告诉她,她的个人问题,自己考虑。孙家小伙的事,她决定。”夫妻俩见孙天主考取,虽学校很差,但人不错,也就不限制女儿了。
如今且说秦家。原来也甚贫困,孙江芳不时靠孙运发接济。长女秦光美,嫁与赵群伟,家境也甚困难,但儿子争气,赵国昆高中毕业,考取乌蒙财校,分在县统计局。长子秦光汉在农业上,家境也只过得去。其长子秦国孝与孙天主同到则补中学,也考取高中。与孙天主同时高中毕业,未考取,不想补习,就回家务农了。次子秦光平,在农业上。秦光朝毕业分到荞麦山中学以后,因县教育局长是他在米粮坝师范读书时的校长。他在荞麦山中学教书也认真,便三下两下,弄了个荞麦山中学副校长让他当。孙江芳二女秦光春,年纪已近十八岁,在农业上种生产,只未嫁与人家。秦光朝后将其带到荞麦山中学,从初一读起。到初三时,秦已是荞麦山中学副校长,升学考试时帮忙作弊,考入米粮坝师范。秦光汉次子秦国书,与孙天主同岁,小学毕业,未考取,也务农多年。孙天主考取高中时,秦光朝才将秦国书带到荞麦山中学就读。与秦光春同时毕业,也考取米粮坝师范。秦家先是无工作的。秦光朝工作,如今一年间秦光春和秦国书同时考取米粮坝师范,家道立为之变,兴旺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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