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重封印

作者:朱夜

“你不知道她们在讲什么,为什么要讨厌?也许她们在讲女人生孩子什么的男人不宜的事情呢?”我打了个哈欠,望了一眼闹钟。

 “我还讨厌一件事,”泰安接着说“她们会一脸清白地拉住我问:‘昨天来你家的那个男人,你外婆让你叫他什么?’,其实那个人是修电灯的。她们都知道。她们就在等我说一句‘他不是我爸爸,我没有爸爸’,她们就很过瘾地尖叫几声‘啊哟,嘎(这么)作孽(可怜)的勿么(没有)爷(父亲)的小人(小孩)!’,然后不是聚在一起瞎讲那些男人和女人的事,就是拉着自己的小孩教育他们说你们是多么多么幸福,多么多么该知足。她们根本不关心到底发生了什么,更不用说搞清楚到我家来的究竟是谁。

 这种问题毫无意义,最恶心了。后来我理也不理她们。我觉得她们并不可怜我。她们是真的觉得我在‘作孽’,我是家里的累赘,是我外公外婆脸上的伤疤。

 因为我象她们自己的孩子一样蹦蹦跳跳地活着,而没有象她们想的那样应该低着头走路缩着脖子说话,所以她们非要隔三差五地提醒我,我记不起来就不会罢休。”

 “人么…”我眼睛看着闹钟的分针说“自己活得很累,需要证明别人不如自己来确定自己的相对优越性,心理才能平衡。”

 阿刚洗得很快。临走前叮嘱泰安早上上班前打个手机给黄毛。“那家伙今天迟到了,说自己跑错楼层了,这家伙怎么这么稀里糊涂的。”阿刚说“最好你去叫他,和他一起来。”

 “他也住在附近吗?”我问。阿刚说:“应该就是。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每次和他说好时间他就会在那个街角等着,和我们一起去工作。”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问道:“你最近还坐地铁吗?”

 “不坐了。我们都骑自行车和上班。怎么了?”“你在地铁里碰到过什么奇怪的人吗?比如…有人被打伤什么的?或者有人偷偷地拿针刺人家?”阿刚愣了一阵,摇摇头:“我只看见过有人用刀片割女孩子的裙子。怎么了?有人拿带爱滋病人血的针头扎人?”

 “不是,”我摇摇头“地铁…现在也不太平了。下次坐地铁的时候要小心一点。”***“你…很讨厌人家的亲戚嘛。”黑暗中,我感觉到泰安没有合眼,双臂抱住自己的膝盖,望着窗外窄窄的弄堂上方一线暗紫色的天。

 “明天会很热。”他咕哝了一句“天色发红。要不就是有人要死了。”“这和天有什么关系?每天都有无数人死去。”

 我说“你好象什么人都讨厌。这样不好。你越是这样,别人越容易误解你。你会变成反社会分子,永远没法融入正常的社会里去。”他没有支声。听了一会儿他均匀的呼吸声,我又说:“你不必因为讨厌你的父母而讨厌所有人的父母。”

 他仍然没有答话。我正要再从肚子里挖点什么话说的时候,泰安突然说:“以前我也想过,如果我妈是轰轰烈烈地爱过一场,那么我还能原谅她。

 可是,她就那么糊里糊涂地怀上了,又糊里糊涂地生下了我。”“她从来不谈起你父亲的事情吗?”“从来没有。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也没有听说过有关他的任何事情。”“你还记得你母亲的长相吗?”

 “忘记了。我讨厌她。”“这世界上有什么人是你不讨厌的?”“没注意。”“你喜欢阿刚?”我突然没头没脑地冲出一句。天知道为什么我要问这么无聊的问题。泰安转过头来,漂亮的眼睛里闪着顽皮的笑:“如果你喜欢他我可以给你正式介绍。不过我不保证他会喜欢你。”

 在我张口责骂以前,他回过头去,脑袋压在枕头上地动山摇地笑,把床摇得嘎吱嘎吱地响。在睡着前,我诅咒自己的舌头100遍,发毒誓如果再和泰安多讲一句无聊话就让自己舌头长疮。

 ***10月4日,周五,对于没有连续假期的人来说,别人都在休息而我们不得不上班是一件很郁闷的事情。更郁闷的是我的舌头上长了一个疮,所以吃午饭很慢。喇叭已经在大放阙词的时候我还在细嚼慢咽。

 1号到3号的假期我多数时间都在自己家渡过。中间有一次晚上给泰安打电话,让他帮我收一下有可能寄到外婆家的信件。

 因为听到电话里有水声,随口问是不是阿刚在洗澡。他没有答话,而是低低地笑了两声,接着压抑不住地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我“砰”地一声扔下电话。泰安这家伙实在是顽劣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喇叭的广播仍然在继续:“…那家伙说,‘哦哟,我就是要报复!

 你敢怎么样?’,然后就‘哗啦’地打碎了人家的玻璃窗。哦哟哟,现在的人真是不得了!说报复就报复,一点也不讲道德!”“也不能这么说。”陆凉说“现在的人是心理不平衡的多。一不平衡,找到什么机会就要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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