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朴来到三水抗洪大堤,他不怕吃苦,就怕无法既报皇恩又报师恩;大堤发生险情,不会水的那朴为保恩师,跳下滔滔洪水;洪水退却后,乾隆帝亲自催促贡品;李湖押空贡品箱进京,临行前,潘振承携三位妻妾为李湖饯行;馨叶送李湖一只锦囊,却不许李湖打开看;总督巴延三和海关监督伊龄阿发现李湖护送空箱启程,欲治李湖矫旨盗卖贡品罪!
御史自尽
广州知府格木善,一辈子吃的苦都比不上这一个月。
格木善是满洲镶蓝旗人,舒穆禄氏,祖父固齐累官都统,父亲巴海历任副都统、内大臣、理藩院尚书。格木善从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七岁进景山官学,十六岁作为荫生进国子监念书。格木善学习很刻苦,居然给他考上了举人。其后遴选为印务章京,外放前是吏部稽勋清吏司从五品员外郎。
格木善出任广州知府,一来就碰到苛求属官的李湖,格木善没有做地方官的经验,没少挨李湖训斥。格木善自尊心极强,做事勤勉,善于倾听幕僚的意见,公务渐渐有了起色,居然受到很少夸人的李巡抚的好评。这次御洪抢险,格木善请缨上水情最险的三水。格木善对御洪的艰苦有预见,无非是吃不好,睡不好,淋雨受累。他没想到根本无法睡,农田村庄内涝,成千上万的老鼠涌上堤岸,有一次格木善从梦中惊醒,身上爬了十多只老鼠。
其实吃苦还是次要的,格木善最担心的是决堤。陈藩司答应派一名有治水经验的官员协助他,格木善盼星星盼月亮,居然盼来了北方旱鸭那朴。
“那朴,怎么派你来?”
“格木善,怎么由你镇守三水的堤坝?”
两人在京师就认识,年纪也差不多,相互直呼其名。两人都感到意外,都不是自己所希望的搭档。格木善戴着斗笠,全身沾满了泥水。他没有穿靴子,泥泞太深,靴子踏进去拔不出来。那朴也光着脚,靴子拎在手上,驼着一只鼓鼓的背囊,另一只手撑一把破油纸伞,浑身也湿透了。
格木善道:“县城在北岸,知县郝斌负责北岸的江堤,还要管全县御洪赈灾的调度。嗯,陈藩司怎么派你上南岸来?”那朴本想说陈用敷借机整他,话到嘴边咽了下去,“怎么,不欢迎?嫌我不识水性,没有治水经验?”
“哪里,哪里。”格木善尴尬地笑道,“既来之,则安之,两个满洲旱鸭镇住了洪魔,你我可就要名扬天下,载入史册了。”格木善招来一个民夫,“灿仔,把斗笠给那大人,把那大人的背囊破伞靴子放进箬棚。”格木善取下民夫的斗笠给那朴戴上,“走,我带你巡堤。”
一路上随处可见民夫和绿勇,打木桩、码草包、夯实填高的堤坝。雨下得太大,许多人光膀子穿短裤干活。堤下的高处有许多灾民,有的住在临时搭建的箬棚里,有的待在外面用斗篷遮雨。格木善负责三水南岸的防汛,东西长约百里,每五里设有专人负责,日夜都有人巡堤值班。格木善指着浊流翻卷的江面:“三水三江汇合,水情险之又险,眼前这一段又是最险处。你我责任重大,李抚台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倘若大堤溃决,可就要砍脑袋。”
“我是京官,跟李大人有师生之谊,出了事你把责任推我身上,我一人担待。”
“不能出事,出了事还不是你我脑袋的安危,几个县都会淹没。那情形,比顺德倒了圩堰更惨——喂!喂!”格木善停止交谈喊道,一个扛草包的民夫站住,格木善气势汹汹叫道,“草包这么紧张,怎么不装满?偷工减料,扛回去加土!”民工扛着草包往堤下走,格木善把民夫头叫来,甩他两巴掌,骂他个狗血淋头,责令他负起责任。
格木善带那朴继续走,叹气道:“水情险急,来不得斯文,骂人打人是家常便饭。我到这时才明白李抚台在顺德圩堰,为何要杀知县耿石,不动粗镇不住邪。平时杀一个人,要报朝廷三法司秋审,抢险就像打仗,可以动用军法。大前天我就杀了一人,民夫接二连三开小差,我逮住一个斩首,叫绿勇举着竹篙枭首巡堤。嘿,比万岁爷的圣旨还管用,没人敢开溜了。”
那朴恭敬道:“兄台在堤上呆了多天,经验比愚弟丰富。愚弟该如何做?有何吩咐?”
“我们两个轮班,我夜班,你日班。该怎么做,我都要听老河工的,但大事要我们拍板。比如堤坝出现溃穴,不赶紧堵上,溃穴会越漩越大,堤坝就会溃决。堵溃穴,用土包、米包、还是豆包,最后要我们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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